“誰虧了?”鐘斐臣眸光微斜。
“你說呢?”沐綺恩笑眉彎彎,故意逗趣。
鐘斐臣心頭猛地一跳,“刷”一下站起來:“明天上午十點,我在荊西路登記處等你。
“沐姨,我還有事,先回了。”
“唉,吃了飯再走啊——”
不等沐太太說完,他已一陣風似的出了大門。
“什麼事這麼急啊?”沐太太甚是納悶,“公司的事應該暫時用不著他吧?”
沐綺恩扁著嘴聳聳肩:“誰知道呢?好像有妖怪要吃了他似的。”
“不過,綺恩,你真的想通了?”沐太太神色鄭重,柔聲問。
“嗯。”沐綺恩很乾脆地點頭。
等自己和鐘斐臣結了婚,遲燁也該死心了。
“那就把遲家那小子忘了,不許再想他。”
“不想。”她本來對遲燁也沒興趣。
“可是,他那個人性子不爽利,恐怕沒那麼容易善罷甘休。萬一來糾纏……”沐太太不由煩惱起來。
遲家是瀧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戶,若是較起真來,不大好辦。
“不怕,我能應付。”沐綺恩一叉子切下一片蛋糕,挑眉淺笑。
大不了兩敗俱傷嘛。
鐘斐臣回到家,臉上疑雲密布,隻管攢著眉往自己臥室去,連管家迎麵走來跟他打招呼,他也沒聽見。
管家父子倆麵麵相覷:少爺臉色這麼難看,肯定是又在沐家大小姐那兒碰了一鼻子灰。
唉!
鐘斐臣煩躁地推開房門,脫下大衣往沙發上一扔,解下鉑金手表,扯了扯黑色羊絨衫的領口。
房間沒開燈,厚厚的窗簾隻拉開了一半,白晃晃的日光不知何時從雲縫中鑽了出來,斜映在幽暗的地板上,十分刺目。
鐘斐臣仿佛被蟄痛了,緊緊閉上眼,可一閉眼,腦中卻竄出了沐綺恩的臉。
與今日不同,那是一年後的她,有著另一副麵孔。
那天,她難得對他那麼和和氣氣的,說她托朋友聯係到了國外的一位皮膚科名醫,有八成幾率能治好他的病,再三勸他去見一見,算是給她個機會彌補她內心的歉疚,也全了兩家的世交情誼。
他去了,跟著她去了一個海邊小國。
沒見到名醫,隻見到了想跟他談判又將他迷暈的遲燁。
他才知道,原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名醫。
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他聽到了沐綺恩淒厲的哭喊。
那晚,他被丟入了公海,死了,又活了,從二十五歲重生到了二十四歲,也就是一個月前。
殺人償命,他重活一次,誓要讓遲燁以命償命!
而沐綺恩,遲燁的幫凶,也要付出她該付的代價。
他這一個月來一邊謀劃一邊靜待時機,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遲燁快和沐綺恩訂婚了。
前世的他中毒漸深,無心婚事,但這一世他怎麼可能讓他兩個稱心如意?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沐綺恩居然一口答應了。態度巨變,判若兩人。
中毒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