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會給周勉擦擦身子,還會去探探周勉的溫熱。
這副肉身一直被大家互相用靈力溫養著,否則失去魂魄的肉身就是一具屍體,沒有了神魂和法力,他也會和普通人的肉身一樣腐爛發臭。
童陵蜷在周勉的胸膛,就像從前的很多時候一樣,陪著周勉沉睡。
第二日童陵為了感謝大家,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請大家吃。
自然也是邀請了蘇予和瞿蕭的。
蘇予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周勉。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絮絮叨叨,邊幫周勉做肌肉按摩,邊說瞿蕭壞話,即使他知道周勉聽不見。
蘇予幫周勉捏了捏手臂,又準備幫他捏捏腿。
掀開被子的時候,他整個人不淡定了:“誰啊?誰這麼喪心病狂啊?又是空調又是電熱毯還給穿這麼厚的毛褲,不怕捂出痱子啊?”
童陵聞聲而來,它圍著小圍裙偏頭看蘇予。
蘇予看了看毛褲,又看了看童陵,他默默把被子重新給周勉蓋好:“挺好的,預防老寒腿。”
*
冗長的冬季過去。
童陵和神像已經幫冥府送走了許多怨魂了。
小兔子也在這段時間了見證許多人的愛情、友情和親情。
它也終於參悟了佛祖的那句話:渡人就是渡己。
同它一起領悟的還有惡魂。
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暴躁易怒,整個魂都沉澱了下來。
初春時節,童陵背著神像回了一趟兔族。
它詢問路彥能不能在兔族給周勉建一座神台,它向路彥保證,它的夫君會做一位好神。
路彥心疼看著灰撲撲的小兔子。
它受了太多苦了,最近又正值換毛期,營養沒跟上的小兔子後脖處還禿了兩塊。
“族長,童童不貪心,不是要您分出多餘的地來,童童可以騰出自己的地,神台童童也可以自己蓋,大家不一定非要去供奉夫君,隻要讓夫君感受純善之氣就可以了。”兔兔卑微和路彥打著商量。
它盤算著,等周勉魂魄歸位的時候,不能讓他再做一個沒廟堂的神。
想起初到冥府時,那些陰魂問它背的金身是什麼神,廟堂在哪,信徒多少?
它這才知道,這些其實很重要。
夫君可以不在乎,可它不想讓夫君委屈。
它希望以後能大聲告訴那些人,夫君不是他們口中的野神,他也是配享廟堂的。
路彥蹲下·身揉了揉童陵的腦袋:“我知道了。”
“族長,您是同意了嗎?”童陵驚喜問。
“周將軍對我們兔族恩重如山,當初也救過我的性命,於情於理我們都該供奉他的。”
童陵的眼淚簌簌掉,這麼久以來,彆人質疑它,驅趕它,不接納它,它都咬牙挺過來了。
可現在聽著還有人念周勉的好,它的情緒就再也繃不住了。
路彥溫柔道:“彆哭了,今晚就住下吧,好好洗個澡,讓你兔奶奶給你做頓好吃的,你看你又瘦又斑禿。”
斑禿?
童陵哭得更大聲了。
晚餐過後,童陵背著神像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前些時候它四處奔波,連吃飯的時間都不規律,更不消說花時間來打理自己了。
現在周勉的惡魂穩定,它也稍微清閒了一些。
童陵用浴桶打滿水,在裡麵美美泡了個澡。
出來時用法術把兔毛上的水甩乾。
斑禿?童童怎麼會斑禿呢?
這麼想著童陵找出鏡子扭身去看。
哇嗚嗚嗚……真的禿了好大兩塊啊。
童陵的視線落到了神像身上。
“夫君,天氣轉暖了,你大概也不冷了,童童把兔毛收回來了哦?”
話落,小兔子迅速解下神像的兔毛披風。
它邊拆線,邊叨叨道:“要把毛毛粘回去,粘回去。”
聚精會神粘毛的小兔子沒發現,神像裡的惡魂飄了出來,離開了兔族。
小兔子忙活了一整晚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它做了一個夢,夢見夫君朝它張開懷抱,說:“過來,小禿子。”
沒錯,他喊的小禿子,不是小兔子!
不!童童才不是小禿子!
小兔腿蹬了蹬,兔兔從睡夢中醒來。
它來到鏡子前,嗚嗚嗚,搓成毛線的兔毛和本身的毛格格不入,根本不能粘一塊兒。
兔兔決定待會兒找族長或者兔奶奶要一點點,反正不能讓彆人看見它這副樣子。
兔兔從衣櫃裡翻出衣服套上,又去桌前抱神像。
“早啊,夫君。”
嗯?不對,怎麼感受不到惡魂的存在?
“夫君?夫君你在嗎?”童陵晃了晃神像。
“在。”一道輕柔的男聲從屋外傳來。
童陵:!
“小妖怪,我來接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