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蹊笑了,蘭芙蕖也翹起唇角。
她笑起來,唇角邊有一個淺淺的小梨渦。梨渦並不深,笑容也淺淺淡淡的,讓人很容易生起一陣保護。
沈蹊那話說的嚇人。
乍一聽,她也一駭,回過神來,也忍不住抿抿唇。少女眼底藏滿了笑意,感受到對方低下頭,便也閉上眼睛。
那就這樣,把這顆心交付出去罷。
“小芙蕖。”
沈蹊又像從前那樣喚她。
“你現在怕我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呃,怕。”
她很實誠地點頭,道。
臉上是紅的,嘴上卻是無比誠實的。見狀,沈驚遊放聲笑了笑,湊過來抱她。
就要把她壓在床上親。
蘭芙蕖忍不住,叫出聲:
“哎!你的傷——”
“小傷,”沈蹊絲毫不在意,“放心,要不了我的命。”
“彆、彆——唔……”
她的嘴唇被人咬住,那人的手也摸索著探了上來。男人似乎有些心急,恨不得將香軟的她儘數吞入腹中。蘭芙蕖有些情怯,又害怕會扯到他的傷口,忍不住道:
“你才受了刑,帶著傷,還有力氣嗎……”
沈蹊不屑一顧地輕嗤一聲。
還有力氣嗎?
男人將她的手腕捉住,扯著她從床上坐起來,曖昧不清地道:
“你把我想的太弱了,放心,哥哥我有的是力氣乾其他的事。”
乾……嘛?
她一下被對方捉起來。
“走。”
沈蹊穿好衣裳,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怎麼了,”
見她還呆愣著,對方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胡想什麼呢?”
蘭芙蕖一噎,趕忙紅著臉澄清:
“沒、沒胡想。”
沈蹊勾勾唇。
帳外飛雪連天,她方一探頭,就被凍得縮回了脖子。
“天已經暗下來了,你要帶我去哪兒呀?”
“來,”沈蹊一時未答,一手撐開傘,一手與她十指相扣,“小芙蕖,今日是除夕。”
除夕。
她竟忘了!
今日是除夕,明日便是新的一年。
不遠處,停落一輛馬車。
心中忽然有了預示,果不其然,蘭芙蕖見著,從馬車上跳下來一名紅衣少女。安翎披著火紅的氅,腰間彆著“小青鞭”,歡天喜地地喚她:
“小芙蕖,小芙蕖!”
葉朝媚見了蘭芙蕖,比見了沈蹊還要親。
“等你倆半天了,帳子裡麵磨磨唧唧做什麼呢,”安翎迎著她入馬車,“快上來,我們快馬加鞭,可以趕在明天日落前進城。”
正說著,沈蹊亦前來一匹駿馬,一躍而上。
馬車緩緩駛動。
“高興傻了嗎,”見她不說話,安翎興衝衝地道,“沈蹊特意為你準備的馬車,說是新年帶你回清鳳城見見姨娘。本郡主也跟著一起沾光咯!剛好我想爹爹也想得緊,想吃爹爹做的燉豬腳。對了,小芙蕖,你喜不喜歡吃豬腳?”
安翎話很多,嘰嘰喳喳的,儼然沒有了當初那副郡主架子。
她說話時,蘭芙蕖悄悄掀開車窗簾子一角,偷看沈蹊。
他身量筆直,高坐於馬背之上,冷風吹拂起他氅衣衣擺。
“喂。”
身側的安翎在喚她。
蘭芙蕖回過神,想著對方將才的話,溫溫柔柔道:“我不太愛吃豬腳。”
“那你喜歡吃什麼?”
她認真答:“胡蘿卜。”
“還有呢?”
“黃蘿卜,”蘭芙蕖看著對方逐漸不耐煩的眼神,頓了頓,“呃,還有白蘿卜。”
葉朝媚:……
得,這還真是個屬兔子的。
蘭芙蕖又看了眼沈蹊,風吹得她有些凍手,便將窗簾子放下,轉過頭問安翎:
“就我們三個回清鳳城嗎?”
“不啊,”安翎郡主努了努嘴,“還有前麵那個駕馬車的,應槐應將軍。”
……
馬車疾行。
馬蹄聲飛快,踏著飛雪,朝清鳳城疾馳。
馬車裡,蘭芙蕖靠在安翎肩頭,聽對方講清鳳城的趣事。
一夜一日,終於,他們趕在城門落下之前進城。
馬車緩緩停下,有人從馬背上翻身而下,探出手。
蘭芙蕖被他牽著走下來。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