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3 日常中(2 / 2)

雖然自己知道該怎麼對付陳宇馳,可是,她的命中率和打擊力度未免太高了點。

明明身材如此瘦弱,為什麼卻有著如此精準的打擊力?

天賦?不,普通人就算有點小天賦,一旦過了青春期的年紀,身體機能會大幅度下降,尤其是如今已經三十歲,如果不保持長期高規格的訓練,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有如此強力的命中力。

簡直就像是金手指還在一樣……

不過,眼下也不是細想這些雜事的時候,黎希蒂再看了一眼倒地昏死的陳宇馳,已有汩汩鮮血從他腹部緩緩流淌到地板上。

那抹觸目驚心的紅色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般在地板上蟄伏爬行,黎希蒂原本平靜如止水的內心突然多了一縷難以被大腦所理解的興奮。

出神十幾秒,她這才衝向大門開鎖,光著身子狼狽地在走廊上邊哭邊爬,尖聲大叫:“救命啊——強X啊——”

·

十分鐘後,黎希蒂和陳宇馳都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急救。

黎希蒂的腦袋開了好長一道口子,足足縫了七針,她身上還有若乾擦傷,都被包紮了起來,好在醫生說除了腦袋上那些傷口,其他的擦傷都不會留下疤痕。

縫合的過程中,黎希蒂全程麵無表情地假哭,她一邊哭一邊想一會兒該準備什麼樣的措辭搪塞警察。

半個小時後,黎希蒂被扭送到公安局進行調查,而陳宇馳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仍在醫院裡搶救。

一進公安局大門,黎希蒂就開始抱頭假哭。

因為事關性/犯罪這種敏感話題,公安局安排了女警調查了解事情的經過。

黎希蒂顫抖地向女警察傾訴了自己的全部遭遇——

她說自己在公司裡是個被所有人欺負霸淩的可憐人,又是被同事賣入非法組織、又是被陳宇馳猥/褻,還被拍下不雅照。

她說陳宇馳在網上欠了好多錢,因為缺錢就拿照片長期威脅她要錢,今天陳宇馳甚至逼迫她穿著性感去酒店發生/關係,打算拍新的照片威脅她。

說到這裡,黎希蒂哽咽到無法自理。

女警忙上前安撫了好一會兒,黎希蒂才接著說。

她說在對方準備實施強/暴的過程中,她不想再受人脅迫,於是罵了陳宇馳兩句,結果陳宇馳惱羞成怒,抱著她的頭不斷地向電視上磕。

她當時被打得已經看不清東西了,為了保命,才慌亂中給了陳宇馳一腳,正好踢中他的襠部。

結果陳宇馳倒下後急紅了眼,抓住她將她摔在地上,她瘋狂掙紮,爬起來後又被陳宇馳抓住了腳脖子,她情急之下踢了陳宇馳一腳,才在他再次倒地的間隙中逃了出來。

了解清楚事件的經過後,警察立刻送黎希蒂去做了傷情鑒定,很快就通過陳宇馳的手機找出了他猥/褻和威脅黎希蒂的證據,之後又在他的網盤中找出了其他兩名女性的私密照片。

警方立刻通過一些特殊聯絡手段聯係到了兩名女性,隻有其中一人表示願意主動配合警方調查。

女孩很快就到了警局,聽她的聲音似乎就是和陳宇馳同居的那位。

姑娘身高隻有一米五,看著非常柔弱小巧,被警察盤問起和陳宇馳的那些事後就開始放聲大哭,說她是家裡人逼著出來相親的,父母和親戚都說陳宇馳能當老師的肯定人品不錯,於是兩人成為了情侶,沒想到這小子就是個畜生。

警察聽後問女孩為什麼被侵犯後不報警,她哭得更厲害了。

原來她和陳宇馳早在三年前就在一起了,當時陳宇馳大學剛畢業沒多久,還是她們那裡公立幼兒園的老師,後來她因為陳宇馳脾氣暴躁分了手,誰知道陳宇馳竟然隔三差五拿著鐵棍去她父母家敲門。

當時陳宇馳幾次被公安局喊話,也拘留過,但因為懲罰都太輕了,始終管教不了。

她被嚇得受不了,隻能替陳宇馳出餿主意,說她在北川的表姐在私立幼教中心工作,收入高而且女人緣好,如果陳宇馳去北川工作可能日子會過得更好。

陳宇馳動了心,通過她表姐的關係進了如今的幼教中心工作。

教育行業缺男人,所以不管什麼驢糞蛋隻要包裝一下都能在圈子裡混得風生水起,陳宇馳有了錢和女人,也不再騷擾她父母。

可是誰知三年疫情讓陳宇馳又開始缺錢,陳宇馳就主動聯係他借錢,甚至拿以前的床照威脅她,她害怕父母被牽連才和陳宇馳又住在了一起……

正在警察詳細了解女生的具體信息時,醫護人員送來的陳宇馳身體報告:左睾挫傷,腰椎粉碎性骨折,其他鑒定結果還要等待。

幾個警察頓時意味深長地瞟了眼捂著頭上紗布的黎希蒂。

公安局每天都會接到幾十件甚至上百件打架鬥毆事件,大部分普通老百姓打架,都是抄家夥往身上砸,能砸到哪兒算哪兒,遇上心血來潮想殺人的,也都是砍頭和捅肚子,很少有人會想著對其他部位下死手。

所以,一旦碰見傷人瞄著腰部下死手的鬥毆,警察都會格外仔細地對待。

男人的性彆結構導致男人的腰部特彆關鍵而且脆弱,攻擊男人腰椎是最容易毀掉一個男人的下三路招數,缺德程度和“奪人命根腳”不相上下。

而且,這最陰損的兩招雖然容易毀了一個男人,卻又很難殺死一個男人,也因此,這種缺德的害人招數最早來源於高/利貸、賭/博、討債公司等“道上”混的人。

如今互聯網信息發達後,知道這種騷招式的人多了,但打架時會用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因為大部分人連腰到底在什麼位置都不清楚,而且腰的位置也不低,沒練過的人要麼踢不到,能踢到也用不上多大力氣。

現實中能選擇這種方式打架還招招命中的人,十個裡麵有九個絕對都是又狠又壞。

於是,警察盯著黎希蒂的臉來來回回看了十多分鐘。

“她不像是個混混,挺正經一姑娘。”一個警察調出黎希蒂的信息說道,“身高165.8CM,體重33.7KG,福建祖籍,現在是本地人,母親家庭主婦,父親是個商人,沒有案底,正經工作,的的確確因為同事的霸淩被賣過,挺慘一姑娘,這實在不像是道上混過的……”

另一個警察抓住關鍵詞:“33.7公斤?四舍五入不就隻有70斤嗎?我家金毛都比她重!她能站穩嗎?”

“這個月才被解救,應該營養還沒跟上吧……”

“那她怎麼放倒那個男的?這事兒就離譜了……”

“酒店裡裡外外監控一清二楚,前台和旁邊店鋪的老板也看得一清二楚,沒有人尾隨他們進去,的的確確是女孩動的手,可能女孩就是剛好那一兩腳……”

“那隻能說這個男的活該,天要抓人的時候,誰都攔不住。”

“會嗎?怎麼說呢,我就是覺得哪裡奇怪……”

兩個警察絮絮叨叨聊了會兒,期間又來了幾個警察問了黎希蒂一些案發當時的具體情況,黎希蒂逐一認真回答。

她對陳宇馳的襲擊,其實攏共就兩個動作:一次踢蛋,一次踹腰。

黎希蒂本來是想多踢幾腳的,這樣才能確保陳宇馳真真正正地廢掉,但她心裡明白,構成法律上“正當防衛”的條件是很苛刻的,隻要陳宇馳已經沒有再侵害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任何多餘行為都可能是防衛過當甚至是故意傷害。

所以,黎希蒂將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集中了在最後一擊上,她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可以供警察做任何其他目的的猜想。

接下來,就聽天由命了。

·

黎希蒂在公安局一直待到了第二天。

半夜一點的時候,她又被帶走做了一係列鑒定,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局子裡等著。

因為這條街繁華,夜裡的公安局人煙依舊絡繹不絕,都是些喝醉酒打架鬨事的。

旁邊新換班的女警問黎希蒂需不需要去休息,說可以帶她去旁邊的大廳在長椅上躺一會兒,黎希蒂拒絕了,後來女警又怕黎希蒂餓了,還特意出門買了夜宵,打開電視給她看白天新聞的重播。

電視發出女主持人清晰洪亮的聲音,在深夜裡格外刺耳——

[十二年前,轟動北川市的312綁架案的始作俑者諸春楠已於本月20日出獄……]

[1980年出生的諸春楠是前北川市財政局局長諸偉大的獨生子,因為憎恨父親出軌,諸春楠實名舉報父親貪汙受賄一事曾引起廣泛熱議……]

[在其父親諸偉大貪汙落馬後,17億建設項目費也跟著不翼而飛,至今下落不明……]

[諸春楠為了找出諸偉大侵吞的17億贓款並占為己有,不惜綁架前國家監察委員會副主任林保國的孫女,卻在綁架實施過程中和綁匪因為贖金發生矛盾,導致人質意外撕票……]

黎希蒂不愛聽政治新聞,所以全程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等夜宵來了,她就認真扒飯。

這時,旁邊一個因為被懷疑酒駕要求等待驗血的年輕女生湊了過來,同黎希娣搭訕道:“這個諸春楠你知道嗎?”

黎希蒂抬頭看了眼電視屏幕,畫麵中是個身材高挑的中年男人,雖然一臉滄桑還光著頭,但五官棱角分明,一雙桃花眼深邃又風情,在一眾路人當中,氣質和相貌過於出類拔萃,以至於任誰抬頭看了都本能地會將視線在他身上多停一秒。

黎希蒂隱隱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可是她又想不起來對方是誰,於是回了句:“挺帥的。”

女司機立刻點頭如搗蒜地應著:“是啊,多帥一男的,可惜了,廢了。”

黎希蒂哼了聲:“綁架犯有什麼可惜的?”

女司機卻道:“話是這麼說,但其實這男的如果沒有一個垃圾爹,其實前途無限光明,你不知道這男的背景嗎?”

黎希蒂瞥了眼女司機,見她和自己的身體年齡相仿,似乎是真的醉了,表達欲很強烈,於是順著對方的話問:“這男的怎麼了?”

女司機立刻笑嘻嘻湊過來道:“他爸諸偉大在北川成為直轄市之前是財政局局長,他爸不喜歡他,就把他從小被丟在加拿大長大,讓他媽陪著。”

黎希蒂皺了下眉問:“國家不是不允許隻有當官的一個人在國內嗎?”

女司機答:“早年管得不嚴嘛!過去落馬的那些大老虎的錢之所以追不回來,就是因為要麼老婆孩子在外麵!要麼情人孩子在外麵!裡外接應,變相洗/錢!”

黎希蒂:“哦。”

女司機接著道:“諸春楠以前還因為被稱作音樂神童在華人圈好有名呢!他好不容易考上了茱莉亞學院,你知道的吧?世界頂級音樂學府,咱們好多華人音樂天才都在裡麵。

結果,他爸在國內搞貪腐、養情/婦、跨國逼死他媽,還斷了他生活費……就是因為當時的情/婦懷孕了,他爸決定再貪一次就跑路!而且這次貪的可是17億!17億啊!”

黎希蒂隨口問:“他爸對親兒子這麼狠,確定他是他爸親生的嗎?”

女司機答:“這當然了,不過他爸是上門女婿!你知道的,這年頭有錢人家的上門女婿沒幾個好東西!圖女孩家錢和資源的時候一口一個好聽話地叫著,一旦翻身了一個比一個覺得自己當年是忍辱負重,所以不愛這個兒子也正常,就跟我公公似的,圖我婆婆家裡有錢還瞧不上我婆婆了一輩子,又當又立的,他現在住院連他兒子都懶得看他,瞧把他能的,嗬嗬嗬……”

女司機似乎確實喝得有些多了,一不小心就把心裡話說了出來,黎希蒂沒有接著對方的話往下說,而是選擇了沉默。

抱怨了會兒自己的家庭,女司機又道:“後來諸春楠他爸安排在國外洗錢的人自殺了,錢就沒了下落,大家都懷疑其實是他爸還有彆的情婦和孩子,早就秘密安排出國了,錢早就洗白被花了。”

黎希蒂順口附和道:“有可能。”

即便眼前的女生惜字如金,但依舊阻擋不了女司機說話的熱情,她接著嘮叨:“諸春楠害怕萬一錢真的落到情婦手中,就設計了綁架案,因為他畢竟是諸偉大的兒子,大概能猜到錢經過了哪些人的手,說不定能搶回來。

但是經手人被抓了,當年負責處理案件的是林保國,所以他想通過綁架林保國的孫女,威脅林保國私下把經手人放了,他想和那個經手人到國外後把錢分了。”

黎希蒂根本分不清誰是誰,但她能聽懂這個故事:“就算被綁架了孫女,也不可能把抓到監獄裡的人放了,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怎麼從監獄裡麵撈人。”

女司機立刻點頭應著:“是啊,怎麼可能放人啊?所以諸春楠當時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吧!畢竟自己的媽媽被自己的爸爸逼死了,他當時得有多絕望、多恨啊……”

黎希蒂沒有再說話,而女司機還在她耳畔絮絮叨叨著些關於這個事件的內容。

期間,黎希蒂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電視,心想這個叫諸春楠的男人坐牢這麼久,如今四十四歲的年紀卻依然容顏鶴立雞群,甚至比娛樂圈裡一眾八零後的不老男神都要英俊瀟灑不少,想必年輕的時候應該是秒殺現今影壇男星級彆的神顏,否則也沒這麼多女人同情了吧。

後來,電視中記者采訪了諸春楠,問他之後的人生打算做些什麼,諸春楠冷淡地回答:“我不想再參與到那些事情中了,我隻想繼續做我的音樂。。”

記者又提起他在監獄中幾次作曲獲獎,問他能唱兩句嗎,諸春楠被一群人圍得沒有辦法,隻能輕輕哼了兩句:“紅與藍,白與暗,月下的孩子捧著臉;月兒彎,焰兒歡,藍色的……”

女司機看著電視機裡的諸春楠若有所思道:“你說他唱的是什麼歌?我特彆喜歡這種異域風情的曲子,但我聽歌識曲了好幾遍都沒成功。”

人形點歌機黎希蒂不假思索道:“《juice moon》吧。”

女司機立刻掏出手機搜索,把叫這個名字的歌曲全都打開聽了一遍,竟沒有發現一首相同的,隻能掃興道:“看來是沒收錄的小眾曲子,我得給官方反饋一下,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黎希蒂也不清楚,故答:“我忘了,可能是小時候聽過吧。”

兩人又隨便說了幾句,黎希蒂不想再聽女司機嘮叨政治,就說自己困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覺。

·

第二天,天剛亮,陳宇馳的最終傷情鑒定結果出來了:左睾輕傷一級,腰椎重傷二級。

總而言之,情況不容樂觀。

陳宇馳原本強直性脊柱炎就頗為嚴重,黎希蒂的終極一腳直接導致他腰椎粉碎性骨折並伴隨脊髓神經損傷。

醫生判斷,即使陳宇馳未來痊愈,肌力也會在3級以下。

簡單來講,此後一生,陳宇馳的身體都不具備和人打架鬥毆的能力,甚至是快跑和跳高的能力都會喪失。

而陳宇馳的男性/器官也遭到了一定的創傷,左睾挫裂傷並伴有部分組織損毀,痊愈後可能會有輕微排尿不適,但生育功能沒有受到影響。

黎希蒂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她總覺得隻要陳宇馳沒殘,就還是擁有報複自己的能力。

但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去醫院給陳宇馳補一腳,隻能盼著對方未來在監獄中能被各路猛男罪犯折磨致殘疾癱瘓。

另一邊,警察的辦事效率很高,通過一晚的調查,掌握了事件的大致經過,雖然對黎希娣的部分行為存疑,但基本確定了黎希蒂正當防衛的事實。

但是,警察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黎希娣離開。

本來,如果陳宇馳的傷情簡單,這件事就可以按黎希蒂正當防衛定性,然後陳宇馳入獄,黎希蒂回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但是,陳宇馳的傷情過於嚴重,這件事的性質就嚴重了。

這種時候如果公安機關放黎希蒂回家,事後如果又發現了新的證據證明黎希蒂並不是正當防衛,到時候就要由公安機關承擔判斷失誤的責任。

公安機關往往是不願意承擔這種責任的,所以為了謹慎起見,警方還是決定立案,並將案件移交檢察院處理。

隻要案件交到了檢察院手裡,判斷黎希蒂到底是不是正當防衛的責任也就落在了檢察院的頭上,公安機關就沒什麼責任需要承擔了。

但是,警方的這個決定對於黎希蒂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一旦立案,她就要去看守所裡等結果。

看守所的環境和監獄差不了多少,如果命好一點可以申請取保候審,但如果申請失敗了,她就也要跟著“坐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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