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005 日常篇(1 / 2)

“哦對了。”聊完陳北, 虎妞問起正經事,“你們昨晚有聽到女人的尖叫嗎?”

黎希蒂點頭:“當然。”

虎妞又問:“那,除了鋼琴聲之外, 有NPC敲過你們房間的門嗎?”

黎希蒂略詫異:“有。”

她還以為敲門是幻覺,沒想到敲門居然是真實存在的, 那麼,到底哪一步開始才是幻覺?

虎妞接著問:“NPC在你們門口唱歌了嗎?”

黎希蒂:“唱了。”

虎妞再問:“你覺得她唱的是哪國語言?”

黎希蒂懵了,她記得門外那怪物唱的明明是中文, 但疑惑僅有一秒, 她瞬間就對眼下的情況有了一個判斷, 回複道:“不清楚, 可能是法語吧?”

顯然,昨晚的NPC應該不但砸了門也唱了歌,這些都是遊戲線索。

畢竟僅有《野蜂飛舞》這一首曲子實在是太過於單薄,讓人很難做更多的聯想。

但問題是,自己的幻覺出現的時間和NPC唱歌的時間重合了,所以她聽到的歌曲並非NPC提供的線索, 而是幻覺吟唱的中文歌。

那麼, NPC到底唱的是什麼?

黎希蒂低頭正想得出神, 就在這時,虎妞突然推開她, 興奮地衝著她身後嚷嚷道:“陳陳你來啦, 你快看看你姐姐這張臉!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畫了這老些東西!”

陳北聞聲走上前來, 伸手挑過黎希蒂的下巴看了眼,頓時露出嘲弄的表情道:“誰畫的?還挺適合你的。”

黎希蒂倒是無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類的素養水平本就參差不齊。

她要是和這些人計較, 那隻會有生不完的氣。

再說了,油性顏料可以用油性溶劑處理,待會兒隨便找一瓶風油精或者六神花露水都能擦掉,就算擦拭後會留下少量痕跡,也會隨著角質層代謝而在兩三天內脫落乾淨。

於是她答:“不知道,無所謂。”

就在這時,豹子帶著廢物也來到了現場,他一進門就開始吆喝:“昨晚的歌你們誰有什麼線索?”

“不知道,我不懂鋼琴。”話癆從一旁的汗蒸房裡冒了出來回答,並問,“你們有人懂古典樂的嗎?”

眾人搖頭,倒是大腦門大度,主動道:“我聽過,它是《海上鋼琴師》的插曲,1900彈的那個,我之前看國內的很多綜藝節目上也有人展示彈奏這首歌。”

豹子頓時側眸看向大腦門問:“《海上鋼琴師》?什麼東西?電影?”

“對。”大腦門答,“是個電影,講的就是一個男生,叫1900,他在遊輪上出生,長大後在遊輪上彈琴,最後遊輪爆炸了,他死了。”

黎希蒂:“……”這電影總結水平我給“滿分”。

豹子接著問:“所以,這個電影和任務之間是什麼關係?”

大腦門搖了搖頭:“暫時不知道,可能這個歌指向了《海上鋼琴師》這部電影吧,之後肯定還會有更多的線索,先彆急。”

豹子又環視一圈在場的眾人問:“還有人聽過這個歌嗎?”

大家搖頭的搖頭,沉默的沉默。

豹子頓時被這群人的無知給氣笑了,表情不善道:“公測才開始第三天,怎麼,就有人開始想藏線索吃獨食了?”

虎妞一聽,上前伸手敲了敲豹子的肩膀道:“哥們兒,我建議你話說客氣點,彆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態度,大家都是來賺錢的,彆人告訴你線索是客氣,不告訴你也正常,你不要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你這樣子誰願意和你來往……”

然而,不等虎妞把話說完,豹子握掌為拳,猛地揮向她的臉,突出的骨關節從虎妞的鼻尖擦過,差一點打在她的鼻梁上。

虎妞頓時被嚇得連連向後避讓,豹子陰狠地瞪著她問:“你剛才說我什麼?不對,你是不是剛才還打算教育我來著?”

“沒……沒有……”虎妞立刻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得結巴了起來,“你對……你都對……”

豹子這才收回拳頭,再一次掃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道:“我再問一遍,還有誰有線索?彆他媽讓我問一句答一句!”

眾人仍是沉默和搖頭。

“那昨晚鬼哭狼嚎的歌是什麼也沒人知道?”

眾人繼續沉默和搖頭。

“他媽的,彆讓我發現你們藏了點什麼!”豹子頓時氣急敗壞地走到每個人麵前挨個狠狠地瞧了一遍道,“如果老子在小組賽不能獲勝,你們等著,老子會記住你們的臉,看我出去之後會不會弄死你們!”

眾人嚇得連連點頭,不敢出聲。

直到話癆哆哆嗦嗦地上前打破僵局道:“那個……剛……剛才,就剛才,我……我在開桑拿室的門,有一間門上鎖了,我和大腦門一直打不開,好像是生鏽了,豹子你力氣大,不然幫我們打一下門吧……”

豹子這才收起身上的戾氣,跟著話癆去了桑拿房。

桑拿室很大,中間是公共區域,等開放後設定溫度會在45度左右,四周攏共12間獨立桑拿房,等開放後設定溫度會達到50度左右,而打不開的正是獨立桑拿房中最靠裡的那一間。

豹子來到那間桑拿房前檢查了一下門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膝對著鐵門就是一腳,瞬間,門栓鬆動掉落,大門緩緩打開。

黎希蒂斜了眼豹子:“……”強拆道具?遊戲還能這麼玩的?

隨著大門內的景色逐漸呈現在眾人眼前,耳畔霎時便傳來了大腦門的尖叫聲:“啊啊啊啊!出事了!出事了啊啊啊啊——!!!”

黎希蒂立刻回眸,先是一股刺鼻的鐵鏽味撲鼻而來,緊接著,紅色充斥著在場所有人的眼簾。

桑拿房裡到處都是血。

以被鮮血滲透了的竹席為中心,座位的四角滴滴噠噠地淌著赤紅色的液體,地板上的血水早已彙成一灘,慢慢地向周圍擴散著。

而天花板、牆壁和吊燈上也都被濺得到處都是血點,整個房間仿佛一間殺人現場。

而在座位對麵的空白牆上,寫著一行觸目驚心的血字——

【第24號仆人惹怒了嫉妒之惡鬼,在此,迎接死亡。】

下方則貼著老幺渾身是血被萬箭穿心死於桑拿房內的照片,後麵還有影影綽綽的鬼影。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話癆下意識向後連退幾步道:“彆……彆擔心……這不是真的死了……這是……這是劇情殺……”

談到“劇情殺”,被嚇懵的一群人這才緩緩回過神。

虎妞趕忙安撫著眾人道:“是哈,肯定是劇情殺,這照片一看就是AI合成,世界上哪有鬼,你們怕什麼呀……”

旁邊的細狗則忙道:“誰去找一下老幺,或者老玩家也行,如果她還在的話……”

虎妞雖然不怎麼怕,但一聽還是立刻連連搖頭道:“我不去。”

話癆也道:“我也不去。”

正當大家議論著誰去找老幺時,老玩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了眾人的身後,他白著一張臉道:“老幺出局了……”

“出局?”所有人大驚,紛紛看向老玩家問,“為什麼?”

老玩家搖著頭答:“我不知道,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今早她正在睡覺,突然手環響了,然後就被幾個MC帶走了……”

“就這?”虎妞不解,“那她的錢怎麼辦?提前出局豈不是隻能拿到一兩天的錢?”

“說是會按照最低日薪給。”老玩家道,“但最低日薪隻有200元一天……”

“什麼?”虎妞震驚,“才200塊?那怎麼夠?”

聽到這個數字,豹子下意識和廢物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而大腦門則悄悄看了眼虎妞,她心算了一下,200元一天,一個月就是6000元,這個薪水哪怕在超一線城市都已經算中位數偏上了,虎妞居然完全看不上,都說做夜場的人收入高看不上白天上班的人,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麵對老幺的遭遇,在場的眾人各有想法,隻有話癆聽罷開始牙齒打顫,他麵色鐵青,嘴裡不停地念叨著:“怎麼又是這種劇本……煩死了怎麼又是這種本……不是說已經廢掉了嗎……”

眾人聞聲,皆回頭看向話癆,等著他給一個解釋。

被所有人這麼盯著,話癆的臉色越來越差,最後不得不嚷嚷了句:“不用看我!你們馬上就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虎妞則抓住重點道:“怎麼,話癆,既然你玩過公測,怎麼不早說啊?讓彆人不要藏著掖著自己是老手,結果你自己就是老手!”

說完,虎妞氣呼呼地走進了桑拿室,開始在血泊中搜證。

而大腦門則用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話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複賭了?”

話癆頓時神色一緊,沉著臉說不出一句話。

“果然。”大腦門瞬間紅了眼,一把推開話癆,跟著虎妞進入了桑拿房開始搜證。

十分鐘後,眾人的手環收到了一條信息,這條信息雖然簡短,可上麵的內容卻令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毛骨悚然。

【老幺本名許之曉,江西省巴拉市洛洛縣人,和繼父任誌登長期存在不正當男女關係,目前就讀於北川職業技術影視學校二年級2班。】

如此簡短的一句話,卻將一個人此生最不願被人知曉的秘密道儘。

眾人瞬間明白了話癆討厭這個劇本的理由。

虎妞頓時結結巴巴地問:“這個……這個店……怎麼會知道老幺的事兒呢……”

“你說怎麼知道的?”話癆也不想藏著掖著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全說了,“我們在場的各位有幾個真的富二代?不都是借網貸還不上被網貸公司介紹來工作的嗎?你借網貸的時候點了一堆授權按鈕,你自己忘了?人家既然能爆你通訊錄,那了解你的破事、知道你在哪兒上學、做什麼事、平時跟誰聊天、網絡說了些什麼內容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廢物一聽,與豹子再次對視一眼,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沉重了幾分,還多了一縷不易被人察覺的殺意。

黎希蒂對這種情愫的湧動十分敏感,她隻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細狗則追問話癆道:“所以,如果我們不快點完成任務,每個人都要被‘劇情殺’一次,對吧?”

“那不剛好?”大腦門插話進來,此刻的她一改之前的陽光開朗,也跟著話癆開始破罐子破摔道,“希望這家店下一個殺的就是話癆,讓我看看他到底在外麵欠了多少錢!”

“他媽的徐佳怡你是不是有病?”話癆一聽,忍不住破口大罵,直接叫出了大腦門的真名,“玩個遊戲你發什麼癲?”

“我發癲?”大腦門瞪著話癆,眼淚瞬間湧了出來,“你不是說所有賬抹平了嗎?你不是說這次來玩隻是邊玩邊賺錢嗎!你為我想想好不好!我幫背了多少債了?20萬!那可是20萬!”

“喊什麼喊!”豹子被這二人吼得頭疼,怒聲打斷道,“不想玩就滾!願意玩的給我趕緊找線索!彆他媽在這裡給我上演苦情劇!老子不愛看!”

大家雖然不喜歡豹子的態度,但都認可了豹子的說法。

雖然老幺的過去對於旁人來說就是一個司空見慣的倫理故事,現實中還有比她的往事更齷齪、更卑鄙、更見不得光的故事。

但那條短信上的內容對於老幺自身來說,可能是這輩子都不願意被人談及的傷痛和黑曆史。

同樣,在場每個人也一樣。

大家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窘迫,都希望外人隻記得他們光鮮亮麗的一麵。

所以,在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希望小組賽儘快分出勝負。

“趕緊搜證吧,搜完了趕緊排名,你倆的事兒以後出去了再鬨,現在先乾正經的,彆擱這兒吵架,淨讓彆人看你倆笑話了!”虎妞臉上的表情又慌又躁,她勸大腦門道,“來都來了,鬨這麼僵何必呢?贏了比賽掙了錢總比輸了啥都沒有空手而歸好,不是嗎?”

大腦門抹了把眼淚,不再說話。

“我現在來安排一下每個人的任務。”這時,豹子站了出來,從口袋裡掏出黎希蒂之前畫的戶型圖道,“亂搜效率太低,現在所有人聽我安排,我和廢物負責外部公共區域,話癆、大腦門、老玩家,你們三個負責桑拿房,細狗、虎妞,你們兩個負責淋浴房,至於你們兩個——”

豹子看向陳北和黎希蒂,一臉輕蔑道:“你們兩個負責泳池,有意見嗎?”

黎希蒂回頭掃了眼陳北,見他雙手環胸沒有表態,便應了下來:“好的。”

很快,眾人分散開去做任務。

黎希蒂走在前,陳北走在後,兩人一並來到了遊泳館。

偌大的遊泳館,就他們兩個人搜證,其中陳北還是個看戲的,可想而知黎希蒂的勞動量將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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