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兩步,黎希蒂就在泳池的下水梯旁發現了一個密碼盒,她伸手去撈,發現這裡水的密度似乎有彆於普通的水,質感偏濃稠,和麵膜水有些相似。
黎希蒂將密碼盒撈了起來,上麵的解密機關類似於華容道,而且是加大Pro max版,她便來到泳池邊的長椅上坐下,開始解密。
而陳北,則借著上廁所為由頭,消失不見人影。
黎希蒂也懶得管他,獨自一人在遊泳館裡解密。
等解開密碼箱後,她在箱子裡麵發現了一張紙和一個被紅紙包起來的團子。
她先看了那張紙,隻見上麵寫著一個“丶”,似乎是某個字筆劃的一部分。
而那個紅色的紙團子在拆開後,是一包零食雞胸肉乾,裡麵有50克的量。
黎希蒂立刻拆了包裝將雞肉吃掉,然後將密碼紙塞入口袋,接著去找其他線索。
之後,黎希蒂在遊泳館的各個角落裡陸陸續續發現了一堆被偽裝起來的暗格,這些暗格都上了鎖,她就循著暗格附近的線索去找解開鎖的鑰匙,等用鑰匙打開暗格後又從裡麵發現了密碼箱,密碼箱的破解方式還是華容道Pro max版,於是她就這麼默默地解了一個下午的密碼鎖和華容道。
消失了幾個小時後,陳北回來了,他找回了那輛裝點華麗的輪椅,重新坐上去,繼續凹他的病弱人設。
解到第14個密碼箱的時候,黎希蒂的眼睛已經有些花了,她不由地放下盒子休息,雙眸眺望遠處的風景緩解眼部壓力。
這時,陳北慢悠悠地滑動輪椅過來問:“怎麼,累嗎?”
黎希蒂看都不看他問:“設置這麼多華容道是怕玩家瞎不了嗎?”
陳北則一臉悠閒道:“等到公測結束後,華容道盒子中會是一個完整的字,而不是筆劃,之所以讓你們去解筆劃,是為了讓你們儘可能地測試每一個空間的可探索性,你以為這份日薪500元的錢好賺嗎?”
黎希蒂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關鍵是她一毛沒拿,於是掃了眼陳北問:“你這麼閒,也來解解看?”
陳北一聽,火速滑動他的輪椅離開了。
忙碌到下午六點半,眾人皆有些疲倦地湊到公共空間集合整理有用的信息,唯有豹子和廢物這兩個什麼都沒乾的人,還保持著充沛的精氣神。
至於陳北,他又突然沒了蹤影,黎希蒂也懶得管他去了哪裡。
虎妞短暫地替她抱怨了一下陳北不頂事,黎希蒂隻能裝出一副溺愛的表情,說了句“隨他去吧”就不了了之。
大家從不同的房間裡都搜到了大量筆劃,根據筆劃所在密碼鎖箱子顏色的不同,分組將筆劃拚湊成漢字。
在拚字的過程中,豹子來到黎希蒂麵前,傲慢地伸出手道:“拿出來。”
黎希蒂抬眼看他問:“什麼?”
豹子看著黎希蒂手下的紙道:“你有32張紙,每個箱子裡麵最多有3張紙,說明你至少拆出了10包肉,給老子拿出來。”
黎希蒂早就料到豹子會來搶飯,所以從一開始就不打算存糧,而是一口氣吃掉了所有雞肉,她淡定答:“吃完了。”
豹子的表情頓時變得凶狠了起來,他一掌摁在黎希蒂的頭頂,俯下身子,與她僅隔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四目相對道:“知不知道騙老子什麼下場?”
黎希蒂麵對豹子的咄咄逼人也不慌,依舊是一臉平靜道:“我昨天沒吃飽,搜到食物第一反應肯定是和我弟弟分著吃了,一包50克,十包也才500克,也就是一斤,兩個成年人分一斤食物,哪有什麼多餘?”
豹子聽完,不信反問:“如果讓我從你身上搜出來但凡一包肉,你想過自己的下場嗎?信不信老子打得你以後張不開/腿?”
黎希蒂則麵不改色地張開雙臂道:“那就搜唄,但凡能搜到一包肉,你想把我怎麼樣就怎麼樣。”
豹子見黎希蒂無所忌憚,瞬間來了脾氣,他正準備動手,身後的廢物突然咳嗽了一聲,豹子扭頭看了眼對方,這才站直了身子,將手從黎希蒂頭頂拿開,轉身去找後麵的大腦門討肉。
黎希蒂回眸掃了眼廢物,而此時廢物恰好也在看她。
二人四目相對僅為一秒,便同時挪開了視線。
黎希蒂總覺得廢物給她的感覺很不舒服,相比豹子那種表現在明麵上的攻擊性,廢物給人的感覺更多是蔫壞,豹子可能會過失殺人,而廢物感覺更像是會蓄意殺人的類型。
一輪搜刮下來,豹子總共獲得了30包雞肉乾,他坐在一旁同廢物一起把肉分了,順便監工在場的眾人拚字。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字總算拚好了。
“上、灘、體、是、中、沙、桶、位、屍、水、底、中、就、謎、的、的、木、在、秘、而、密、藏……”虎妞念著上麵的文字,疑惑問,“這是什麼意思?確定每個字拚的是對的嗎?”
大腦門歎氣:“我已經快要看瞎了,如果還不對我就要瘋了,哪有讓人拚筆畫的啊,這麼難誰玩……”
“拚對是一方麵,字找全了嗎?”細狗站出來問,“還有沒有沒找全的?”
話癆一臉精疲力儘道:“我很確定,我所在的空間我一定是找全了,至於其它地方,比如說那麼大的遊泳館就陳陳姐姐一個人在搜,還有公共空間……”
此言一出,大腦門立刻用手肘頂了一下話癆的肚子,示意他閉嘴,隨後謹慎小心地看向正坐在幾個後方喝水的豹子與廢物。
話癆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他撓了撓頭,欲言又止道:“反正,我儘力了,彆的空間我沒法評價。”
大家都明白話癆的意思,紛紛長歎一聲。
明明所有人都是來玩遊戲的,怎麼就他們攤上了兩個惡棍呢?
有沒有誰能去MC那裡舉報這兩個混子?
算了算了,萬一舉報不成反被記恨上了,不值得不值得……
想到這裡,眾人再次長歎一聲,隻盼著小組賽快一點結束。
“希望剩下沒有拆解的字不要太多了。”大腦門長歎一聲,“這也太多了,我的眼睛都要瞎了,誰玩遊戲這麼肝呐?”
“彆忘了,我們不是玩家,我們是公測人員。”老玩家在一旁苦笑道,“就像是藥廠的試藥人員,藥物正式上市後雖然能夠造福所有人,但公測試藥階段參與試藥的人肯定要麵對各種麻煩和風險。”
聽老玩家這麼講,大腦門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打工而不是娛樂,緊接著想起了自己被迫來這裡工作的理由,頓時狠狠地瞪了眼身旁的話癆。
話癆立刻走開,來到老玩家身邊駐足,避免大腦門再發飆。
“所以,這些字該怎麼排序?”這時,吃飽饜足的豹子走過來問,“有沒有人知道?”
眾人搖搖頭,都沒有線索。
豹子一聽,一拳砸在桌子上,發出“轟”一聲悶響,將在場本就非常勞累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豹子,要不然今天就這樣吧。”這時,老玩家戰戰兢兢地勸豹子道,“不是大家藏著掖著,是真的太累了,你看看虎妞和陳陳姐姐,眼窩都凹陷了,這就是太累了導致的,而且馬上天就要黑了,該吃飯了,剩下的明天繼續搜證吧。”
豹子一聽,一把抓住老玩家的領子,居高臨下地俯瞰著他,逼問道:“你知不知道彆的組的進度是什麼樣了?”
“是,我知道有的組進度很快。”老玩家咽了咽口水,強撐鎮定道,“可是就算我們是最後一組又能怎麼樣呢?所謂小組賽,就是要等每一個小組勝出才能進行決賽,隻要我們沒有慢太多,就完全不用著急。況且你們兩個人高馬大,根本不愁吃喝,多幾天就多幾天,不會有什麼影響的!”
虎妞趕忙附和:“是啊,真的太累了,我現在眼都花了,更彆提用腦子了……”
細狗則碰了一下虎妞胳膊,示意她少說幾句。
而大腦門和話癆還在鬨情緒,又因為不想惹事,則雙雙選擇了沉默。
雖然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沒有表態,但臉上的表情實則都同意了老玩家的說法。
他們連續兩天時間每天隻能吃一頓飯,白天要搜證,晚上還喝了大量酒水,所有人此刻皆疲憊到了極致,隻盼望今晚能飽餐一頓,好好睡一覺。
豹子見狀,這才鬆開了老玩家,轉頭掃了眼廢物,同對方一起離開。
然而,當今晚的晚宴上桌時,饒是反應略顯遲鈍的人也發現了異常。
“怎麼感覺不能吃的廢料好多啊……”有人小聲道,“什麼垃圾廚子做的飯,能投訴嗎……”
“確實……”旁人回答,“湯裡麵全是藥草,占了大半個砂鍋,這他媽的也太偷懶了……”
笨人忙著發表疑惑,甚至以為是廚房在敷衍,紛紛抱怨了起來,而聰明人已經化身為一頭餓狼,開始埋頭撲食。
等笨人意識到吐槽無用需要快點吃飯時,桌上的食物已經所剩無幾。
這一晚,願意喝烈酒的人已經成了少數,可卻鮮少有人點破不喝烈酒的理由,大家都爭搶著桌子上度數低的雞尾酒,佯裝著自己還對餐食的變化毫無察覺。
至於桌子上的巧克力,早被幾個人高馬大的男性一搶而空,黎希蒂隻得空手而歸。
但好在她先前私藏了六板巧克力,暫時應該都餓不死。
至於陳北吃沒吃飽,她不關心,哪有“上帝”會選擇跟平民玩家一起餓肚子的?
說不定這個小鬼消失的那段時間就是吃飯去了。
酒局中,陳北被幾個漂亮女生簇擁著調/情,這小子也很狂,一杯接著一杯烈酒下肚,也不知道胃受不受得了。
黎希蒂主動為他們讓出曖昧的空間,端著酒杯來到窗邊,望著夜景發呆。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魁梧的男性來到她身側,主動搭訕道:“喝一杯?”
黎希蒂側頭看向對方,長得還行,至少看起來不猥瑣,於是她舉杯應著:“好啊。”
兩人碰完杯,黎希蒂淺嘗一口酒水後繼續看著風景發呆,對方背靠牆而立,看著黎希蒂,又道:“你長得有些像我高中時候單戀的女神。”
黎希蒂淺笑了一下,隻當是對方搭訕的手法。
男人接著問:“你知道北川國際中學嗎?”
黎希蒂隨口胡說:“不知道,我不是北川人。”
“北川國際中學是北川市最好的私立中學。”男人道,“我曾經在那裡上學。”
“哦。”黎希蒂應著。
“零七年的時候我們家靠股票在六七區買了彆墅和豪車,我才有機會進入那所學校的非正選區和一堆少爺小姐一起上課。”男人接著道,“一五年的時候我父母還以為能夠大賺一筆,就加了杠杆,結果判斷失誤,黃粱一夢,我也淪落成了現在這樣,家裡的負債直到今天都沒還完。”
黎希蒂並不感興趣對方口中的內容,來夜場上班的人嘴裡哪有什麼實話,聽故事就好。
於是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餘光察覺到有什麼人正在看自己,她微微側眸,發現是細狗。
黎希蒂轉頭舉杯對細狗點頭示意,細狗也舉杯同她問候,並道:“你弟弟腸胃真好,我剛看他沒怎麼吃飯,還能一杯接著一杯喝伏特加,你也不怕他出事?”
黎希蒂則扯了下嘴角道:“我要是能管他就不至於一個人搜整了,隨他去吧,命是他自己的。”
細狗歎道:“還是年輕。”
待細狗離開,身旁的男人看著黎希蒂的側臉道:“你某個角度真的有點像她,但你們又不太一樣,你像是月亮,氣質更加冷漠,而她像是太陽,氣質更加明豔。”
黎希蒂心想這都是些什麼土味情話,但嘴上還是禮貌地應著:“哦。”
男人繼續道:“她不但長得漂亮,家裡非常厲害,她母親家好像是大企業的大股東,她母親的舅舅在海外有連鎖餐廳,她爸家是從政的,她……”
男人給黎希蒂細細講述著自己的初戀背景有多麼牛逼,而黎希蒂則選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期間,男人還不忘批判對方的家庭:“要說她們家最沒出息的就屬她爸媽,她爸就是個拉小提琴的,她媽是個律師,沒什麼知名度,但畢竟是富二代,家裡給開了律所,叫金石為……”
“在聊什麼?”就在這時,陳北出現在二人身後,強勢打斷了男人的發言。
黎希蒂抬眼看他,發現陳北的視線並沒有看自己,而是落在麵前男人的身上,還帶著幾分不爽和挑釁。
察覺到來者不善,男人忙問黎希蒂:“這位是……”
“我弟弟。”黎希蒂答,“表弟。”
男人頓時鬆了口氣:“哦,這樣,我還以為是……”
發現男人果真對黎希蒂彆有心思,陳北頓時像一隻炸了毛的狸花貓,他上前一步正準備開嗓,黎希蒂先發製人拉住他道:“消停一下,沒聊什麼。”
說著,黎希蒂對麵前男人道:“我弟弟他這個年齡就是狗都嫌,你見諒。”
“理解理解……”男人知道黎希蒂是在委婉送客,便又隨便說了兩句客套話轉身離開。
等人走遠,黎希蒂才鬆開陳北,背靠窗倚著道:“你調你的情,管我做什麼?”
陳北則冷冷地瞪著遠去男人的背影道:“這世界上不幸的人多了,有骨氣的人不屑於讓彆人看到自己的不幸,愛講不幸的人大多都是靠賣弄不幸去謀利,你要是真共情了,那恭喜你,你即將成為他的ATM機。”,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