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果然立刻抬頭向上看了一眼。
“彆忘了,我臉上有紅筆畫的紅圈。”黎希蒂接著道,“你有沒有看過《寂靜嶺》?隻要防空警報拉響,裡世界就會出現,而裡世界的人……”
“閉嘴。”陳北麻溜地鑽入他自己的被窩,並用被子蒙上腦袋道,“睡覺!”
黎希蒂這才安然閉上眼睛。
·
第二天早上六點整,管家召喚仆人們集合。
黎希蒂聽到手環的呼喚並沒有起床,而是閉眼接著睡覺。
她選擇放棄參加今天的早會,是因為她認為今天的早會注定不太平。
對於已經發掘線索指向的人來說,當然認為知道信封線索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們大概率不會對旁人講收到信封的事;可是,對於依然沒有理解線索的人來說,求助聯盟隊友或者攪渾水增加聰明人的闖關難度,也不失為一種提高自己排名的方式。
而一旦參與早會的人數過半,MC管家就不會繼續發放信封,早起就變成了白起。
不過MC到底會不會發信封其實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黎希蒂實在是太困了。
這幾天睡太少導致她越來越累,拳頭都握不緊。
有句老話說得好: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
她拒絕成為豹子的糧倉。
能不能打過豹子和廢物是另一回事,但充足的睡眠更有利於思考和行動,至少能讓她用最好的狀態防守豹子。
再說了,《薩旦王的故事》其實很小眾,它是一個俄羅斯歌劇,在國內的受眾非常有限,可能1000個人裡麵都找不出來1個人聽過該歌劇。
就算遊戲官方告訴在場所有人說遊戲內容就是《薩旦王的故事》,但大家也大概率不知道這個故事講的是什麼。
所以,這場劇本殺的遊戲策劃必然要通過一點一點的線索去引導大家了解這個故事,比方說:在某些場景放置一些《薩旦王的故事》的插畫,寫一些該插畫的劇情,然後讓大家在零零碎碎的線索中拚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最終找出答案。
而她不需要這樣的線索,又或者說不會因為少一條線索就影響判斷力,因為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故事。
於是,這一覺黎希蒂睡得很香,直到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陳陳姐姐!陳陳姐姐!你還好嗎!”
是虎妞的聲音。
黎希蒂這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她先是看了眼陽台方向,見天色很暗,想著現在應該最多早上八九點,隨後她又看了眼身側的陳北,發現這小子竟然在躺著用手機打遊戲,這才猛地清醒了過來,有些警惕地問:“幾點了?”
陳北頭也不抬地操作著手機道:“距離晚飯還有四個小時。”
黎希娣頓時有些懊惱:“為什麼醒了不叫我?”
“叫你?”陳北涼涼地瞥了眼黎希蒂,“不是你說的嗎?你臉上的紅圈和《寂靜嶺》有關,我怕你臉上的紅圈招來什麼臟東西,不敢叫。”
黎希蒂:“……”這個記仇的小鬼。
“陳陳姐姐!陳陳姐姐!”
敲門聲還在繼續,黎希蒂也顧不得和陳北爭執,她匆忙從床上爬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用眼神示意陳北將手機收起來,然後穿上拖鞋去開房門。
木門拉開時,眾人先是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在發現開門人是活著的黎希蒂時,才鬆了口氣。
“天啊,陳陳姐,你一直在睡覺?”虎妞最先反應過來情況,她瞧著黎希蒂亂糟糟的頭發和惺忪的睡眼,感歎道,“你們這對姐弟可真行啊,一個懶就不說了,居然還能兩個都懶?這個點都還沒起床?”
一旁的大腦門發現了嘩點問:“陳陳姐,你穿的是男裝嗎?”
黎希蒂的謊話張嘴就來:“嗯,陳陳的衣服本來是兩件套,這件太大了,他說穿著拘謹,我就當睡衣穿了。”
??提到陳北,虎妞抬起頭,視線止不住地往裡麵瞧,此時陳北已經收起了手機,正懶洋洋地從地上撈起襯衣,慢慢悠悠地穿上。
“陳陳也還沒起啊?”虎妞說著就想進入房間同陳北打招呼,卻被身後的細狗一把拉住,她頓時幽怨地瞧了眼自己的搭檔,“乾嘛呀?”
“既然沒事了,就讓他們先把衣服穿好。”細狗掃了眼黎希蒂,神色中帶著幾分微妙道,“你就彆進去添亂了。”
·
很快,黎希蒂就換好衣服推著陳北來到線索中心。
眾人此時都在各自的區域尋找新的有效信息,因為黎陳二人遲遲沒有出現,遊泳館的門到現在也沒有開啟。
陳北懶得搜證,就以“去彆的組打探進展”為理由溜去找美女聊騷去了,黎希蒂則獨自來到遊泳館外,打算今天還是一個人搜證。
可遊泳館的大門似乎被什麼東西鏽住了,推了半天都推不開,於是黎希蒂又嘗試著用身子頂了兩下,發現依舊打不開,恰好此時大腦門路過,她主動上前幫助黎希蒂一起推門,結果大門仍舊紋絲不動。
最後還是尿急的老玩家路過,跟著兩人齊力推開了大門。
待大門緩緩打開,黎希蒂還沒看清裡麵的情況,就聽見身旁大腦門先發出一聲驚呼:“啊——!!!有……有……屍……屍……”
伴隨著耳邊刺耳的尖叫聲,黎希蒂這才看清內部的情況。
遊泳館的環境還和昨天一樣,四周三麵牆壁是碧藍色的石磚,最裡麵的一麵牆是一副壁畫。
而就在水池中央,此刻正趴著一具“屍體”。
“屍體”的血染紅了泳池的水麵,讓原本看起來清澈碧藍的池水變成了渾濁的紅色。
雖然大家都知道那血並不是真的,可大片的紅色依舊會給人帶來視覺與生理的雙重不適。
大腦門慘叫過後,嚇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的叫聲和哭聲很快吸引來了小組的其他人,等眾人趕到現場,也都被嚇了一跳。
虎妞算是眾人中比較膽大的,她很快就回過神,安撫大腦門道:“哎呀,又不是真正的屍體,怕什麼?”
大腦門仍心有餘悸:“話是這麼說……”
“為什麼有屍體?”這時,豹子問,“誰解釋一下。”??
“但凡突然增加的道具一定不單單是道具,而是線索。”老玩家思索道,“那具屍體上麵一定有線索。”
話癆應著:“我也這麼覺得,肯定有線索。”
豹子一聽,又問:“既然有線索,誰下去搜?”
此言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些道具是假的,但眾人身臨其境的恐懼和惡心也是真實的。
先不提水上漂的那玩意到底是不是線索,也不提水下會不會有什麼可怕的機關,就現在,水池一片通紅,還極其渾濁和黏膩,誰願意下去?
臟水遊泳和淨水遊泳是天上地下的難度差彆,大家彼此又不是利益共同體的隊友,憑什麼要舍己為人?
老玩家見沒人回答,他眼珠子一轉,看向豹子問:“該不會沒有人會遊泳吧?那我們怎麼找線索?總不能現在就這麼耽誤了吧?”
豹子頓時用吃人的視線將在場的眾人掃視一圈:“我再問一遍,誰下去搜?”
虎妞見氣氛又變糟了,忙轉移話題道:“彆光盯著屍體,要不然先找找彆的線索吧,比如說,那個貼在牆上的畫是什麼意思?”
眾人的視線頓時落在壁畫上。
是一個盛大的舞會,有兩個女人正在瞪著不遠處在燈光和鮮花下和王子簇擁跳舞的漂亮女人,顯然是《薩旦王的故事》中的劇情。
“可能是灰姑娘的故事吧?”話癆猜道,“灰姑娘又叫什麼來著?辛德瑞拉?”
黎希蒂心想:其實話癆猜對了,《薩旦王的故事》基本可以算是俄版的《灰姑娘》。
“然後呢?”豹子問話癆,“這幅畫和屍體什麼關係?”
話癆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此時,細狗若有所思道:“要不然我們找個長一點的什麼東西湊一下,看看能不能那個屍體勾過來?”
“有道理,我這就去找找看有沒有趁手的家夥!”
“我也去我也去!”
眾人一聽有機會不下水,頓時紛紛逃難似的離開遊泳館,尋找能夠代替鉤子的道具。,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