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011章(2 / 2)

而仰躺在他身|下的淩冽,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撲麵而來的雄性威壓,像是蓄|勢待發的豹子。小蠻王寬闊的肩膀幾乎遮掉了他所有的光,鋪散下來的金色長發,將他整個人嚴嚴實實地罩下。

唇瓣上堆著那枚飽受摧殘的漿果,酥酥麻麻有些癢,淩冽無意識地舔了舔,卻正巧將果子銜下。

趴在他身上的小蠻王則看見,在吃下了雲羊果後,淩冽本來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眸色都悄悄亮了亮。小蠻王心裡高興,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一個詞,“甜的。”

少年人清脆的聲音有些低啞,淩冽一愣。

小蠻王卻突然伸出手,粗糲的指腹輕輕在淩冽唇角一抹,而後又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舌尖利落地在指尖一舔,重複了一道:“哥哥,甜噠。”

淩冽怔怔地看著他因含吮指尖而泛起水光的雙唇,既驚又惱、想罵卻臊,便乾脆閉上了眼。

小蠻王還想說點什麼,結果身後的門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野獸的嘶吼。他回頭,一隻脈枕便從門口砸進來,孫太醫臉上儘是怒容地拉了個大式,“哇呀呀”唱道:“呔!賊蠻子住手!”

元宵被老虎攔在門口,遠遠一看就瞧見淩冽嘴角有一抹詭異的紅。元宵白了臉,一轉眼又駭然瞧見床上似乎布滿了斑斑點點的紅,他當場就大哭起來:“你、你、你!我跟你拚了——!”

他們家王爺剛剛醒!

這蠻子竟然、竟然!

元宵知道自己沒本事,但他不能讓王爺如此委屈,他不管什麼大老虎了,氣勢洶洶地就想撲過去咬人。小蠻王來不及反應,倒是那聞聲而來的八字胡大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元宵後勁:“喂喂喂,你這小家夥原來屬狗的?”

一擊不中,元宵也知道自己在力氣上爭不過,被大叔提到半空中,卻還是眼淚汪汪地衝小蠻王拳打腳踢:“王爺他剛剛醒!你就這樣禽獸!你、你不是東西!你大壞蛋!你嗚嗚嗚嗚嗚嗚——”

小蠻王聽不懂,但八字胡大叔卻聽懂了。

大叔好笑地看了看屋內的一片狼藉,便衝小蠻王解釋了。站在原地小蠻王聽完,卻莫名其妙地漲紅了臉,衝著元宵嘰裡咕嚕、語速極快地說了許多話後,惱火地跺了跺腳,轉身帶著門口的大老虎蹬蹬蹬走了。

元宵淚眼婆娑,迷茫地“唔?”

八字胡大叔被他逗樂了,忍不住薅了他的腦袋一把,然後將人放下來朝著床榻那邊一送:“得了,彆平白無故瞎罵人,我家大王隻是過來送雲羊果,誤會一場罷了。”

元宵被他推得踉蹌一步靠近架子床,終於看清床上的東西不是血而是果子的漿液。而淩冽也緩緩地撐著身子坐起來,用一種一言難儘的目光看著他。

“……”元宵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角。

“哈哈哈哈,”八字胡大叔笑出了聲,衝淩冽一點頭,“成,王爺剛醒,你們定有許多話要說,在下便不打擾了。”說完,他徑自退出了房間,還十分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孫太醫撿起地上的脈枕,拍了拍上頭的灰,就過來給淩冽診脈。

元宵吸了吸鼻子,開始收拾床上散落的漿果,“哼,我就說,這一路上我同孫太醫嚴防死守,怎可以叫他這麼輕易得手!”

“……”淩冽閉了閉眼睛,無力糾正元宵這小笨蛋的用詞。

孫太醫一邊診脈,一邊捋了捋胡子,“王爺的風寒已是無虞,隻是受傷以來身子虛乏,憂心勞神,隻怕,還需吃藥調養、臥床幾日。”

淩冽點點頭,正想謝過老太醫,卻不想那老太醫皺著眉,似乎有些疑惑,他指尖切在淩冽腕間,偏著頭思索了半晌,似是自言自語,“隻是王爺此刻的脈搏,未免過快了些……”

“……”

結果淩冽未答,元宵就插嘴道:“您就彆瞎琢磨了,我家王爺肯定是被嚇的。”

他想得很簡單——任何人醒過來,見到大老虎和“眼冒綠光”的大高個子都會害怕的。但元宵忘記了,淩冽是北寧王,北境的戰場上可多的是虎豹豺狼。

老太醫將信將疑地抬頭看淩冽臉色,卻也沒發現什麼異常,“那老朽再給王爺開點安神的藥。”

“……有勞。”淩冽應著,一麵卻暗自調整呼吸,將那過快的心動給緩了下來。

如此也好。

淩冽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就叫元宵和孫太醫以為他是被嚇著的吧。

孫太醫開了方子,收拾好東西就出去了。剩下元宵給淩冽重新鋪床、換床單被褥。淩冽披上外衫,往腿上蓋了條厚絨毯坐到一旁的輪椅上,左右閒來無事,他便開口問元宵這幾日發生的事兒。

元宵一一答了,想了想,忽然手上動作一頓,憂心忡忡地看著淩冽道:“王爺,江南匪禍愈發嚴重了,江南大營的軍隊拿不下來,朝廷便又調集了筇州和廬州的兵馬前往鎮壓。”

淩冽一聽這個眉頭就深深地鎖了起來,筇州和廬州距離鏡城極近,這兩大營的人馬原本是用來攻打蠻國的,“那鏡城和前線的守軍,如今是誰在主持?”

“……咳,”元宵被自己的唾沫嗆著,咳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說,“是……舒明義。”

淩冽抿了抿嘴,看來他的重生也改變了許多事——朝廷忙著防備他,卻對江南的事兒疏忽,如今江南大亂,今歲的收成必定不好,糧食欠收、百姓流離,這事兒隻怕兩三年內難休。

而鏡城這邊,原本集結的軍隊被調往江南,若真開戰,隻怕勝負難定。

不過想到守城的是舒明義,淩冽又微微有些寬慰——小將軍是難得的將才,若能曆練一番,將來海闊憑魚躍,必能跳出京城舒氏的那些蠅營狗苟。

他不太習慣坐船,有些頭暈,抬手想揉額角,卻又瞥見腕上的銀鐲。淩冽衝元宵搖了搖手,“這東西哪來兒的?”

元宵看見那鐲子麵色就有些古怪——

那時,他們剛上船來,元宵本想近身伺候,卻被那小蠻王的老虎擋住。小蠻王親自將他們家王爺抱進房內,窸窸窣窣地忙活了一陣,不知弄了什麼,之後,淩冽的手上就多了這個鐲子。

見元宵不答,淩冽心裡也大約明白了八、九分,便沒有再追問。

他舔了舔嘴唇,唇瓣上還留有一點兒那紫紅色漿果的汁液,乾涸的汁液沒有新鮮的香甜可口,但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卻瞬間將他暈船的那股勁兒給壓了下去。

淩冽看了一眼元宵懷裡、那盆已被壓得稀巴爛的漿果,有些遺憾地垂下眼眸。

元宵收好床鋪,抬頭正想問淩冽想不想吃點什麼,結果一見王爺的表情,他自己先愣住,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懷中的漿果,又拍自己的臉一把,晃了晃頭——

是他眼花,他家王爺怎麼看上去眼巴巴的!

元宵悚然地捧著盆子退出屋:錯了,一定是他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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