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老板(六)(2 / 2)

從那天起,謝棠每一次都會出現在他的台下,風雨無阻地送他回家,隔三差五派人帶來鮮花,點心,首飾,毫無保留表現出對他的喜愛。

他們在一起看書談詩,仿佛找到了靈魂的歸宿。

蘇香蕊下定了決心,不管是什麼人阻止他們在一起,隻要謝棠沒有先放手,他都絕不放棄,可惜……他想不到事情變成這樣。

謝棠竟可以那麼輕而易舉,殘忍絕情地切斷過去,放棄他們的感情。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謝棠心裡一直都是他的妻子,從來沒有真正看到過自己,那本書寫的果然都是幻想罷了,從未愛過自己,哪有回頭一說?

夜色漸深,蘇香蕊不想再回謝棠送給他妻子的小意軒,準備今晚留在戲班子裡睡。

台柱子可以獨自住一間房,蘇香蕊搬去小意軒後,這裡還留著他的地方,他想著今天謝棠無情離去的背影,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忽然被掐住了脖子。

“你敢出聲,現在就殺了你。”

對方把他未出口的喊聲堵了回去,用繩子綁了蘇香蕊的雙手,拖下來放在椅子上,去點起了燈,坐在蘇香蕊對麵。

蘇香蕊嚇得發抖,額頭滿是冷汗,燈一亮起來,他看清對麵的黑衣人,發現竟然很年輕,眉眼冷峻,薄唇抿成一條線,淡漠的目光審視著他。

周遠深把他綁在了椅子上。

“你就是謝棠養的那個戲子?”周遠深特意打量這張臉,白皙的皮膚,水潤的雙眸,看起來脆弱了些,他湊到麵前問,“抓了你,他會不會著急?”

蘇香蕊的心跳快了幾分,垂下眼眸黯然道:“我和謝棠沒有什麼關係,他即將和千金小姐訂婚,哪裡還想得起我?”

“這麼說你沒用了?”

周遠深皺眉,猶豫了片刻,決定還是先綁了試試,接下來去見謝棠的時候,萬一對方還有彆的目的,或許有可能派上用場。

為防止蘇香蕊凍出病,周遠深拿過被子給他蓋在身上。

蘇香蕊有幾分感動,這人雖然綁了自己,但顯然沒有傷害的意思,並不是個壞人,穿著黑衣,麵目冷峻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那本書中的一個角色。

“你……是不是叫周遠深?”蘇香蕊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問,他心中有一個隱隱的期待,呼吸也變得緊張起來。

周遠深抬頭,淩厲如刀的眼神劃過他的臉:“謝棠告訴你的?”

蘇香蕊的呼吸停頓,緊接著更因激動而急促,他猜想的可能是對的,那本書裡有一個“周遠深”的角色,後麵的情節可能不是憑空捏造,是對他的預言。

可書裡沒有周遠深綁架他的情節,今天謝棠對他說的話也與書裡完全不同,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

書中的謝棠對他充滿了愧疚,不敢麵對,怎麼可能指使手下打他的師兄,周遠深見到他之後,對他一見傾心,甚至最終為他而死,又怎麼會來綁架他?

蘇香蕊又完全想不明白了。

想起書裡描寫過周遠深的身世,蘇香蕊問:“你是不是要找謝棠報仇?我知道謝家當年強搶了你們的家產田地,但不完全是他們的錯。”

就算謝棠今天那樣過分地對待自己,被尋仇也是罪有應得,他依然不希望謝棠不明不白受到傷害。

“不是。”周遠深拿出煙來點上,望著窗外,又不禁回想幾招把自己打趴下的謝棠,“我是找我父親,殺了他報我娘的仇。”

蘇香蕊駭然睜大眼睛,世上怎麼會有這種父子相殘的事?

書上寫他一直要找謝家,找謝棠報仇,寫的緣由是對的,為何變成了找他生父?一個連父親都能殺的惡徒,怎麼會是書中所寫會守護在自己身後的人?

“周遠深,你不能犯下大錯,如果真的下手殺了你的父親,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就再也回不了頭了,無論他以前對你做了什麼,他畢竟是你的生父!”

“那又怎麼樣?”周遠深吐出一口煙霧,這人戲子管得也太寬了,“和你有什麼關係,怎麼,你還要罵我不孝?”

“難道不是不孝嗎?這是大逆不道!我覺得你並不是壞人,所以才想勸你一句,不要再錯下去。”

周遠深聽他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覺得太陽穴一陣一陣的疼,那個老不死的爛賭鬼,還想要自己孝順不成?

目光在屋子裡搜尋了一下,周遠深找到了一個實木茶盤,抄在手裡,猛地一下把蘇香蕊砸暈了過去。

終於清淨了,接下來該去找謝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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