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所有人的擔憂也沒白擔,第二天戴舒彤就聽到了封城的消息。

十九姨太急得在房間裡上躥下跳,“這下可好,封了城跑都跑不了,這是哪個天殺的出的餿主意?難不成讓我們在這裡陪葬?”

戴舒彤想到時固成竹在胸的樣子,依舊坐得四平八穩。也不知道是太過信任時固,還是佛得不能再佛。

前院裡也是炸開了鍋,戴應天一進大門就破口罵個不停,不知呼誰乳臭未乾就敢對他叫囂,大有跟對方拚命的架勢。

時固跟在戴應天身側,由始至終未發一語,任由戴應天發脾氣。他自己看著滿地摔碎的茶杯瓷器,乖巧地過於事不關己,倒有些冷漠了。

戴舒彤偷偷過來想刺探刺探軍情,隻是聽見戴應天中氣十足的吼聲,耳膜震得慌,便打算頭都不露,不觸那個黴頭。

隻是她看見碎瓷之間緩緩爬行的某個生物,眼神反而頓了一瞬。

早上把小烏龜放進客廳的青瓷盆裡浪一浪,倒忘了收回去。這會兒一頓霹靂乓啷,它早就無處容身了。

戴舒彤踮著腳搖著手,努力跟時固打招呼,想告訴他,他的龜兒還在地上,彆讓父親一通脾氣上來給砸死了。

奈何時固好像根本沒看到她,垂手站在一側,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戴舒彤泄了氣,在後麵扒著柱子,心想等那小東西再爬過來一些,偷偷把它撿走。

這龜算不得多稀奇的玩意兒,原也是時固帶回來養的,後來他出去沒帶走,便是戴舒彤一直在照顧著。

戴舒彤覺得這小龜怎麼都算時固兒時的玩伴,便正經對待著,要是養好了,沒準能給時固送終。

眼前的情形,戴舒彤都擔心小龜喪生在她父親的一個花瓶子下,遂有些心急,等小龜從沙發腿底下爬出來,就蹲下身伸出腳去扒拉。

戴應天氣到心頭,又是平地一聲吼,砰地一聲摔了剛端上來的茶杯。

白中帶青的茶杯碎裂,崩得到處都是。

戴舒彤收腳收得慢了些,碎瓷片濺到她腳背上,刺破了細嫩的肌膚。

戴舒彤輕呼一聲,又連忙收住了聲。

可這一瞬的動靜還是沒能逃過時固的

耳目,戴應天正在氣頭上,摔東西都不帶看人的,哪裡會注意到彆的。

倒是戴舒彤起身忙不迭溜的時候,才一瞥眼看見了,卻是滿臉的不耐:“都是沒用的賠錢貨!”

時固見戴舒彤跑沒了影,目光又落回地上的狼藉,這才開口:“對方好像勢在必得,您要怎麼應付?”

“勢在必得?這弛州豈是一個初來乍到的毛頭小子說了算,我便是露著脖子等著,看他敢上來招呼!”戴應天扯了扯衣領,手掌拍在桌麵上砰砰響。

時固聽著這“浩大”的聲勢,嘴角輕扯了一下,撫著手指站著,沒有多話,隻等著吩咐。

戴應天這一番動靜,下人見了越發知道弛州要不好了。

公館裡一片緊繃的氣氛。

時固就像緊繃的弦上一顆抹了油的玻璃球,四處地不著調。

他步伐輕鬆地邁進戴舒彤的房間,下人都顧不上多想,怎麼他們老爺器重的時公子,老是跟一個不受待見的小姐泡一塊。

戴舒彤看他左手紗布右手藥酒的,怪小題大做,伸了下自己的腳道:“就劃破一點小口子,又不是少了肉。”

傷口確實不大,些微的血跡已經乾涸了,隻是襯在雪白的腳麵上,有點刺眼。

時固一聲沒吭,看到在她腳邊爬動的小烏龜,一伸指頭給人撥得滾了好幾圈。他自己則蹲跪下來,抬起戴舒彤的腳放在自己曲起的膝蓋上,用紗布沾了些藥酒,輕輕擦拭著上麵乾涸的血皮。

腳背上手指的熱度,令戴舒彤莫名有些不適,腳趾不自覺蜷了蜷,想收回腳腕。

時固看著不動聲色,卻是絲毫不讓,硬是把那細小的傷口周圍清理乾淨,還煞有介事地纏了節紗布。

戴舒彤看著腳背上規整的蝴蝶結,一陣嘀咕:“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時固的眼神在她腳上凝了一陣,聽到她的話,將她的腳從膝蓋上移開,小心妥帖地放回了地毯上,起身後瞬間就變成了居高臨下的形勢,“你不是一直拿我當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