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洞房(1 / 2)

奪歡 陳十年 3623 字 3個月前

那顆痣,好像嘴唇上滲出一滴血珠,引誘人動手相碰相撫,好像擦去,就能安撫永遠都臭著一張臉的傅如賞。

傅盈歡有許多次這樣想過,但從沒有一次機會觸碰過。

因為傅如賞同她關係極差,他們之間永遠隔著一道銀河,她連這想法都未敢透露分毫。

傅盈歡盯著他唇上那顆痣許久,陷入短暫失神。傅如賞留意到她的走神,似笑非笑的,把蓋頭整個掀開,聲音終於帶了些感情色彩,雖說是厭恨的色彩:“傅盈歡,從此往後,你即便是死,也得是我傅如賞的鬼。”

傅盈歡彆開臉,不看他的眼睛,怯怯地坐在那兒。

她大抵明白他的意思,無論他待自己多差,她也已經沒有退路了。她不能背叛他,不能再想任何彆的人,傅如賞要她賠上往後整個餘生。

傅如賞視線一轉,看見桌上的合巹酒,忽而一一怔,他好像忘了很多東西?譬如說,忘了拜天地,忘了以喜稱挑她蓋頭,忘了……

這場婚事本就倉促,甚至於他也未曾想起還要請見證人與媒婆。但不管如何倉促與疏忽,還是到了這一步,傅盈歡就坐在他跟前了。

好近啊,近到他伸手就能擁抱她。近到能嗅見她身上的清幽香味,一縷一縷嫋嫋往他鼻腔鑽,輕飄飄地,勾住了他的心魂。

傅如賞不動聲色背過身,手上卻輕撚指腹,小動作暴露了他此刻平靜臉龐之下的暗潮洶湧。

他本應該如恨傅淵一樣恨她,恨她的母親。

傅如賞無聲地喉結滾動,起身取過合巹酒,交到她手中。那一刻指尖相碰,她的指尖那樣的冷,即便她嘴上說著不怕,可心裡其實對他充滿了畏懼。

和那些人一樣,傅盈歡也覺得他殘忍,薄情寡義。

傅如賞眸色微冷。

傅盈歡接過那杯酒,與他交纏過手臂,飲下那杯酒。近到咫尺的時候,她能看清他眼下有幾根睫毛。她視線微微流轉向下,從他高挺的鼻梁,到他微薄的嘴唇。

傅如賞與傅淵長相不大相似,大抵是像他母親多一些。聽聞他母親也曾是上京數一數二的美人。可惜美人薄命,那麼早便去了。

而她娘,卻如此輕易地占據了他母親的地位。

傅盈歡眸色微微躲避,有些許內疚,隻可惜才身形一晃,便被傅如賞推在床榻之上。手中那杯盞在她驚呼聲中落地,清脆的一聲,也許是碎了。

新婚夜碎杯盞,不知是否是真的好兆頭。

她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冒出這麼一句,有那麼兩個呼吸的輪回之間,她直愣愣看著傅如賞的眼睛。那雙很好看的眼睛裡,此刻充滿了一種渾濁而難以言說的情緒。

傅盈歡不知道,那是情摻雜欲,以一種絕好的配比鋪出的畫卷。她隻是覺得,這個樣子的傅如賞,與以往的所有時候都不同。

帶了些狠意,可不是那種石破天驚的狠;夾了些曖|昧的柔情,但很快便被她否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