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箏果真笑起來:“多謝陛下。”
蕭潤歎息聲輕得幾乎聽不見,他覺得自己甚是沒出息,還成日裡教訓傅珍之。
又與裴箏坐了會兒,喝了壺她親手沏的茶,她差點又說起宮中那些女人,還好蕭潤及時讓她打住,這才鬆了口氣。
後來便是豐山來稟,說是傅大人求見,蕭潤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椒房殿。
看著蕭潤背影走遠,錦瑟才不滿道:“娘娘,您何必總是提旁人呢?”
裴箏低垂著眸,給自己斟了杯茶:“錦瑟,我是皇後,這是我該做的。”
錦瑟仍舊不懂:“可陛下又沒提,您又何必……”
裴箏淡淡道:“他是天子,三宮六院,縱然我今日不提,明日他也會記起旁人。若我今日提了,來日他記起旁人,也還能記起我賢德,不是麼?”
錦瑟歎了聲,覺得娘娘將陛下說得太薄情了,分明從前在府邸,陛下也隻有過娘娘一人,可見陛下不是那種人。
裴箏想的卻是,他曾經寧原抗旨也想喜歡的人,如今不一樣娶了她做皇後?可見,帝王本就薄情寡義。
*
蕭潤到崇政殿時,傅如賞已在殿外等候。二人一道進了殿中,豐山便自覺退下去。
蕭潤大咧咧在龍椅上坐下,在他說正事之前,先神秘兮兮地開口:“珍之,你飽讀詩書,可有聽聞過非衣花?”
傅如賞皺眉,似乎在思索:“非衣花?陛下怎麼忽然問起這來?”
蕭潤摸了摸鼻子:“是皇後,她有一友人,與她送了一株來養,可快要死了,她難過,我想討她高興。”
傅如賞若有所思,喜歡之人,便會想要她高興。
見他若有所思,蕭潤還以為他想到了,連忙追問,結果得到這麼一句,一時哭笑不得。他起身,繞到傅如賞身側,臉色凝重地問出個頂八卦的問題:“那日,你在房中與她做了什麼?朕瞧著,似乎有些進展。”
傅如賞微停頓,如實相告:“我告訴她,我愛她。”
蕭潤一嗆,看著傅如賞驚奇道:“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然後他們十來天沒見麵,直到今日。
蕭潤沉默,再次看向傅如賞:“你怎麼能沒有然後呢?你這不應該乘勝追擊麼?逼問她有什麼想法!”
傅如賞輕笑了聲:“她不會有任何想法,隻會覺得我瘋了。”
蕭潤又沉默,拍了拍他的肩,痛心疾首:“也是,我差點都沒看出來,她怎麼可能看得出來?你這張臉,能看出什麼來啊?你應該多點表情。”蕭潤又坐回龍椅上。
傅如賞拉回正題:“非衣花麼,臣記得,的確曾有書籍記載過。此花生於西北苦寒之地,生命力頑強,不能曬太多太陽,且不能澆太多水,興許娘娘太過嬌養,才難以養活。內侍省那些人多是在上京嬌生慣養的,沒見過也不稀奇。”
蕭潤欣喜點頭:“珍之,解朕燃眉之急啊。”他頓了頓,又道,“珍之,恕我多嘴,既然你決定要傅姑娘,你心中也已經有所決斷了吧。是否要放過明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