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解圍(1 / 2)

戒斷後遺症 千載之下 8924 字 6個月前

陳西瑞這才注意到屏風後麵的沙發上躺著一男人,可惜角度微妙,她抻脖子瞧了兩眼,依然沒能瞧見那人的長相。

周霖修皺起眉,嘴角卻牽出一點趨炎附勢的笑:“趣味嘛,我應該比你更懂點兒,你情我願隻適用於良家婦女,像這種姑娘,你就得跟她來硬的。你在國外洋妞見過了,可能不太了解國內的行情。”

男人從屏風後麵走出來,穿白色襯衫,衣擺紮進黑色西褲中,隱隱勾出緊繃流暢的肌肉線條。

也許因為不是正式場合,領口解了兩粒扣子,袖子半挽,一副慵懶的痞氣之相。

陳西瑞嘴巴微張,假睫毛撲扇了兩下,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變化竟能如此之大,臉還是那張臉,通身氣度卻像換了個人。

轉念又想,人在長輩跟前確實要約束一些。

傅宴欽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也就這短短幾秒的功夫,陳西瑞的笑容就已醞釀到位,期待對方能把她認出來——好讓她在這種窒息彆扭的場合中,找回點微不足道的底氣。

這點期待轉瞬落空,人家壓根沒想與她寒暄,潦草幾瞥就收回了視線,仿佛她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方才的舉手之勞也隻是出於教養。

“原來國內現在流行這種審美。”他再次看向她,眼神像隔了層霧,“看來我是出國太久,跟不上節奏了,這是在搞什麼文藝複興嗎。”

周霖修本就隻想嚇唬嚇唬陳西瑞,挫挫這姑娘的銳氣,現在聽他這麼一說,那點戲弄的心思徹底沒了。

一土妞,哪裡值得他如此大動乾戈?他笑:“長得是沒多好看,我就是看她性格好玩,逗逗她而已。”

“電話打完了?”楚孟瀟起身給傅宴欽讓座,“替我玩幾圈吧,坐久了腰疼。”

“玩可以。”傅宴欽坐到他位置上,從煙盒裡揀了根煙出來,夾在兩指間未點火,“不過事先我得說清楚,輸了算你的,要脫衣服也是你來。”

楚孟瀟笑哼:“這茬還沒翻過去呢。”

在場的人笑鬨一番,唯有周霖修麵色鐵青。

身旁的女人察言觀色,貼心為傅宴欽倒水,傅宴欽淡淡撂句“謝謝”,掃過麵前的一溜麻將,扔出一張四條。

女人見他麵容英俊氣質倜儻,有意用肩膀在他身上蹭了蹭,傅宴欽是個見慣風月的人,沒點破,洗牌的當兒,眼風掃向她,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那女人倒也識趣,沒再做出逾矩行為,而是專心當起了陪襯。

這一切落進陳西瑞眼裡,立時對傅宴欽生出一絲好感來:有錢有顏,還不近女色,優點很是突出。

她扯了扯艾冉胳膊,低聲詢問:“什麼時候可以走啊?”

“再等等。”艾冉道。

打了兩圈,傅宴欽就贏了兩圈,牌桌上的人拿他開涮,他舒舒服服地靠到椅背上,指間香煙已經積了一小截煙灰,他輕輕一點,也沒再往嘴裡送,“這可算不得什麼好事,賭場得意,情場恐怕就要失意了。”

眾人嘻嘻笑笑聊到女人身上,言辭奔放露骨,傅宴欽抽著煙,沒怎麼接話,過了會兒說:“看女人就跟喝酒一樣,是要慢慢品的,不過也彆以次充好,那百十來塊錢的白酒怎麼品它也品不出花來。”

陳西瑞聽著彆扭,感覺這人是在諷刺她,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

氣氛活躍了一把,話題重新回到牌局上,有人說他是牌局上的人精,消遣都不忘算牌。

“手氣好。”傅宴欽吸了口煙,語調懶散得很,“看來今天輪到我散財了。”

“彆,你想散財也得問問楚總答不答應,今天是他組的局,該他請客才對。”邱曄起哄。

楚孟瀟笑著應聲:“行,算我的,不過下次就該邱兄來,隻有你被人誇大紳士了。”

包廂裡一片笑聲。

笑過之後,楚孟瀟認真端詳起陳西瑞,厚厚的脂粉下是一張白淨秀氣的臉,實在不像交際花,不明白這姑娘怎麼會跑來這地方,“長得挺顯小,不會還沒成年吧。”繼而問道,“多大了?”

眾人目光都落到她身上,饒有興致。

當一個成年人被誇長得像未成年,絕對不是恭維,而是在變相說她土。

陳西瑞哪能不明白這道理,就當沒聽見,以此來無聲抗議。

結果,有人替她接腔:“二十一,念大四。”

“你認識啊?”楚孟瀟沒顯露過多的驚訝,隻是聲線微揚。

傅宴欽說:“有過幾麵之緣。”

陳西瑞不覺挺了挺腰板,站得更加筆直。

“早說啊,剛才差點把人姑娘給得罪了。”

傅宴欽專心看牌,沒搭腔。在場幾人摸不準他是什麼意思,熱了熱氣氛,便將話題岔了開去。

艾冉借口說要上廁所,把陳西瑞拉去了包廂洗手間,落了鎖後,問:“你怎麼會認識那人啊?”

陳西瑞如實回答:“他是我老師的侄子。”

“他剛才在幫你哎,你不會沒看出來吧?”艾冉比當事人還興奮,一臉八卦之色。

“我當然看出來了。”

“那你得好好感謝人家。”艾冉輕輕碰了碰她胳膊,調侃,“要不你以身相許吧。”

“哈?你也太能扯了吧,那種人會缺女人嗎。”

從洗手間出來,陳西瑞就被邱曄安排到了傅宴欽身邊,她明白這些人跟小艾一樣,全都誤會了,但也算歪打正著,畢竟這一圈人裡頭,她隻認識他。

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剛才謝謝啊。”她說得很小聲,又摻雜些許稀稀拉拉的麻將聲,音量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傅宴欽沒看她,伸手在煙灰缸裡摁滅煙蒂,“彆誤會。”

陳西瑞還算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他話裡是什麼意思,忙解釋:“我沒有誤會什麼,我很尊重您的,我一直拿您當長輩。”

傅宴欽感到好笑,食指敲了敲杯壁,“彆乾坐著,幫長輩添點水。”

“哎,好。”她起身,拿來茶壺倒水,傅宴欽接過水,落了句話:“陪你朋友玩去吧,我這兒不需要人。”

不動聲色就將一場刻意的風月給推開了,陳西瑞樂得自在,拉著小艾坐到沙發上,看了好幾回時間,想早點離開。

又玩了幾圈,在場幾位男士皆都儘興,吩咐服務員走菜,陳西瑞沒留下吃飯,跟傅宴欽和艾冉打了聲招呼,直接就走了出去。

來時還是薄暮,出來的時候,夜幕之下,城市上空已經完全黑透了,“銷金窟”的門麵更顯幽靜。

陳西瑞坐在石墩上等著小艾,肚子裡饑腸轆轆,心想我真是個富貴不淫的女英雄。

等了將近兩小時,陳西瑞背了50個單詞,終於看見那幫人走出來。

她收起單詞本,走過去挽上艾冉的胳膊,挺開心地說:“走吧小艾。”

艾冉讓她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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