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棘手(2 / 2)

戒斷後遺症 千載之下 7235 字 6個月前

“那對小情侶什麼來頭啊,院長怎麼還親自過來了?”

“哪家的富家少爺又惹出人命了吧。”

“現在的孩子啊,嘖嘖。”

……

兩值班醫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對這種事秉持見怪不怪的態度。

陳西瑞實在沒心情聽八卦,書包一背,不聲不響離開了病房。

走出住院大樓,她從書包裡取出雲台穩定器固定在手機上,展開延長杆,邊走邊對著鏡頭:“終於下班了,簡單嘮兩句吧,今天心情有點沉重,上午跟老師出門診,碰到了一個妊娠高血糖的產婦……”

相隔一條馬路,對麵就是北潭醫學院。

大學四年裡,陳西瑞每天都能看見全國各地的患者湧入北潭,當時就想,如果以後能留在附屬醫院實習和工作,那她該多幸運啊。

她也確實是個幸運的姑娘,大四實習如願以償被分配到了這邊。

時間朝著夏天過,天黑得越來越晚了,天際仍有橘色霞光。

陳西瑞退出錄製,打開外賣軟件,一頁一頁往下拉,在眼花繚亂的平價美食中,鎖定了牛肉炒刀削。

一鍵加入購物車,滿減優惠五元,這一頓晚飯花了二十。

“炒麵太乾了,買杯蜜雪冰城吧,便宜。”她心裡如此計劃著,結果發現起送價十五,“……點兩杯吧。”

陳西瑞低頭認真挑選,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生得高大,又跑得特彆快,電光火石間就將她手機撞飛到了地上,她低聲罵了句“靠”,趕忙彎身撿起手機,還好屏幕沒碎。

直起身,正想過去理論幾句,陳西瑞眯眼一瞧,發現剛才撞她那男孩,就是今天領女朋友來產科的男高中生。

她對他的印象太深了,一米八幾的個子,衣服和背包全是潮牌,詢問病史愛答不理,有著這個年齡段特有的叛逆與桀驁。

那男孩跑到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大奔旁邊,彎著身跟車裡的人說話,態度完全不似白天看到的那副樣子。

陳西瑞猜想,車裡應該坐著他的長輩。

畢竟闖出這麼大的禍,家裡肯定是要來人處理的。

講了幾句,男孩偏開步子,車門從裡麵被推開。

滾滾車流的喧囂聲中,傅宴欽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即便是在這樣一個尋常傍晚,他的穿著也極為考究,仿佛剛從商務場合的談判桌上走下來。

傅宴欽昨晚接到那通電話後,就想著來一趟醫院,白天沒抽出空來。

王禹琛是他小姑的獨子,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病愈之後,家裡人對他越發縱容,縱得他性子越發混不吝,本想高中就送出國,他小姑沒舍得,硬是留在國內讀的高中。

缺乏管教的青春期少年,很容易長歪,更遑論這種嬌生慣養的二世祖。

男孩跟他簡單描述事情經過,傅宴欽對具體細節不感興趣,抬腕看了眼表,聲音乾脆:“脫褲子倒是爽快,還需要我教你怎麼戴避孕套?沒上過生理課嗎,不知道褲-襠裡的家夥能搞出人命啊。”

男孩欲哭無淚:“我們不懂那個。”

傅宴欽輕哂了下,沒做聲。

“我算好了是她的……安全期,誰能想到這都能中……”王禹琛聲音悶悶的,眼皮底下兩團烏青,顯然這兩天擔驚受怕沒怎麼睡好。

“還知道安全期呢,看來懂得不少。”傅宴欽話裡是譏諷的味道。

男孩眼底閃過愧疚和恐慌:“二哥,那我現在怎麼辦?”

“讓那女孩通知她父母,到時候怎麼解決,這事兒該兩家人坐下來好好商量。”

“我保證下次不敢了,你能不能彆告訴我媽?”王禹琛低聲哀求,“我這回真知道錯了。”

“跟我說這些沒用,跟人姑娘說去。”傅宴欽鑽入車中準備離去,透過半開的車窗再次提醒他,“這節骨眼上,她家裡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彆跟他們杠,有拿不準的,打我電話。”

男孩安分點點頭:“知道了二哥。”

傅宴欽點火發動,目光無意一瞥,發現了站在不遠處一臉好奇的陳西瑞。

被人逮了個正著,陳西瑞嚇得一縮脖子,撒腿就跑。

傅宴欽按兵不動地凝視,王禹琛見他不說話,順著他的目光扭頭去瞧,稀稀拉拉的人流裡,隻有一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女生。

“二哥?”

“回病房去吧。”他撤回視線,踩了腳油門。

身後響起兩聲鳴笛,陳西瑞跑停了下來,喘著粗氣回頭看,視線觸及到駕駛座上的男人。

隔著玻璃,那雙鷹隼般的黑眸直直望過來,陰沉,銳利,感覺能穿透人心。

她哆嗦了下,趕緊往旁邊挪了幾步。

緊接著,一陣勁風呼嘯而過,車輪碾壓路麵留下尖銳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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