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她隻以為尊上是去後山修煉,直到後來她才知道,尊上隻是去見一個人。
確切地說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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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起一踏進秘境,發梢便結上一層細碎的冰霜,整個秘境內都散發著幽幽的寒氣,但他仿佛絲毫不受影響,隻邁步朝一座玉棺走去。
玉棺內躺著一個青年,近看隻覺皮膚蒼白異常,透著死寂的氣息。他閉著眼,雖然麵容乾淨俊秀,但眼眶處卻空癟凹陷。
謝陽起坐在玉棺前,握住青年蒼白的手,動作間衣袖滑落,露出青年的一截手臂,隻見手腕處刺著密密麻麻的疤痕,縱橫在脂玉般的皮膚上,觸目驚心。
就像是,那雙勁瘦的手是被縫上去的!
謝陽起卻恍如未覺,隻拉著青年絮絮叨叨
“近來事務繁多,未能好好的陪你。“謝陽起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笑,竟帶著一絲羞赧”再過半年便是我倆的大婚之日,我又怎能不事事親為呢。“
玉棺中的青年依舊安然的躺著,不做絲毫回應。
謝陽起也毫不在意,伸手撫向青年蒼白俊秀的麵容,眼裡的深情滿到似乎要溢出來。
“沒關係,待到你醒後,我們就有無窮無儘的時光,到時我便日日陪你的身旁,與你鬆下撫琴,梅林煮雪。“
謝陽起定定的看著青年,眼裡的情緒化作瘋狂與執著。
“這次的婚宴,我定要將你複活,空青,醒過來吧。“
他俯下。身,將唇印在青年冰冷的唇畔上。
就在這時,胸口突然傳來一陣熱意,謝陽起倏地起身,伸手探向衣襟。隻見手心上,一枚魚樣的玉佩陣陣的閃著光,還散發著熱意。
謝陽起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連忙外放神識探進玉中,感受著與玉佩一樣的悸動。片刻後,他飛身而出,縮地千裡踏上山巔,望著天際的北方,喃喃道
“空青,是你嗎?是不是你終於願意回來見你的小怪物了。“
他低下頭,自嘲一笑,語氣竟帶著一絲顫抖
“你怎會願意見我呢,想必你是回來找他的吧,不過沒關係,隻要你肯醒來,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我謝陽起都要將你尋回來!”
白芷正將大紅燈籠掛在玄陽宮的朱紅大門前,門內突然走出一個男人,看清來人後白芷忙垂首,“尊上。”
謝陽起擺手示意,“往後些時日本尊要出門一趟,你在宮裡要將上下事宜打點好。”
“是,奴婢謹遵本分,隻是不知尊上何時歸來?”
麵前的男子沉吟片刻“此行路途遙遠,本尊亦無法確定歸期,但定會在半年後歸來。”
白芷領命“奴婢鬥膽,如今宮裡都在準備婚事,此時尊上出行,莫不是遇到什麼棘手之事,會不會有危險?可否告知奴婢此行所為何事?以求安心。”
謝陽起看向北方,淡然道
“去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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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空青一下山,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滿滿的惡意。
多智近妖如他怕是也想不到,自己這一覺竟是睡了足足三百年!
他一下山,便跋涉千裡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看上去稍顯繁華的小鎮。
一進城他便直奔成衣店,倒不是他有多風塵仆仆衣衫襤褸,隻是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這具身體的尊容。
想他當年好歹也是修真界遠近聞名的一枝花,不知重生之後是否還像前世那般風華絕代,玉樹臨風呢?
許空青美滋滋的想著,轉眼便看到了銅鏡裡的男子。
鬢如堆鴉,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本是充滿陽剛之氣的長相,卻被男人偏白的膚色和頰上略顯的兩抹豔色襯得稚氣未脫,左眼眼尾一枚紅痣,更顯輕狂,活脫脫一位風流倜儻的公子。
許空青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中便已了然。這具身體的容貌與他前世之時有六分相似,隻是更加成熟罷了,不細看甚至無法察覺。
他前世十九歲便已築基,從此容貌就停留在少年時候,而這具身體怕是靈玉肉芝成熟已久,便長成了這副樣子。
他撫上眼尾那顆紅痣,隻不過,古籍中記載引魂成功之人,眉心會顯出一顆紅痣,自己這顆怎得竟長在了眼尾?
不會是引魂的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吧?!
趕忙催動靈力外放神識,果不其然神識運轉之勢仿佛缺了一環,還未形成識海便又歸於寂靜。
許空青眼皮突突跳著
是誰!竟然勾走了小爺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