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噩耗(1 / 2)

方豔青和範遙打起來了。

他們倆從初遇時好似就不對付,範遙與她說話十句裡九句帶刺,但到底那時相處不長,如今再見雖仍不融洽也算相安無事。

但這主要是因為方豔青不與他計較。

現在她倒也談不上因這小小的口角動怒,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挑釁針對於她,不如乾脆給他個教訓。

因此就連一旁的楊逍也說不清是因範遙說的哪句話不對,才讓方豔青終於忍無可忍地突然拔了劍和範遙打了起來。

兩人初見時就曾並肩作戰,也有短暫的交鋒。

他們都知道對方武功不弱,但如今真正刀兵相向也不懼就是了。

尤其是範遙,儘管方豔青讓他拔劍時錯愕後惱怒又氣憤,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但看著她認真的眼神自己也漸漸認真起來了。

既然如此,乾脆將這個總是令他心煩意亂的女人斬斷吧……

有一瞬間這樣的想法從範遙的腦海裡閃過,於是兩人拔劍相對從最初的互相試探到最後竟越打越激烈,儼然都動了真格。

範遙年長方豔青幾歲,更比她早在江湖混了十年。

他是江湖中成名的高手,二十出頭就可在人才濟濟的明教一眾兄弟裡脫穎而出成為僅次於教主的光明右使,可謂是天之驕子。

他恃才傲物,目下無塵。

他也有這個本事如此,縱有勝過他的也多是占了年紀的便宜,多年來也就一個年紀相仿,能力秉性相投的楊逍能讓他入眼相交。

起初範遙多少是抱著些微輕蔑的心思想著速戰速決的,然而等真正交上手越打他才越覺心驚。

範遙平日裡慣用劍,他在劍法上的造詣自然不俗,各門各派的劍法他都曾交過手,無論哪一種都能迅速找到薄弱之處將其克製。

然而方豔青的劍法除了幾招看得出是出自峨眉劍法,其他卻是見所未見的,可怕的是她卻將之與峨眉劍法融合地幾乎渾然一體。

若非他對劍招鑽研頗深,甚至都無法辨彆。

劍招飄逸輕盈,秀美絕倫。

其講究美態的風格與範遙曾在楊逍手中的落英劍法有些相似,都是繁複華美地令人眼花繚亂卻又不顯贅餘,絕美中隱藏著殺機。

楊逍的劍法更偏向奇詭,但方豔青也不失淩厲和變化多端。

且她的劍法不僅繁複且速度極快,範遙有心抓住她弱點攻去,但緊接著她的變招亦又快又出人意料,弱點亦隨之變化。

恰如此時範遙到底經驗老練,眼光獨到,很快一個虛晃騙地方豔青以一招小園藝菊飄身而近長劍輕揚進攻時忽地偷襲。

同時另一手以雙指大力製住她劍身。

此時兩人距離已極近,哪怕是方豔青變招再快亦來不及,想以更勝一籌的絕妙輕功全身而退也受製於長劍。

在這一瞬間,兩人手中的兩柄長劍相向而去,寬約一指的劍身上冷冽的寒光分彆映照在他們臉上,映出兩雙劍意凜然的明眸。

就在這時,方豔青冷麵忽地微微一笑。

範遙心尖一顫,已覺不妙,果然下一瞬她竟將手中長劍鬆開了,麵不改色地直直往他劍下而去,眼看即將刺上麵頰劍勢不止。

就連場外的楊逍都為這驚險一幕瞳孔乍瞪。

但下一瞬方豔青忽而腰肢輕擺倒向後彎折,纖細柔軟的身姿折成極彎的弧度,而此時範遙的劍尖就對著她玉麵上淡粉櫻唇。

不像攻擊,倒像是為她斟酒入喉。

範遙隻為她變化無常的及時應對而鬆了一口氣又升起棋逢對手的好勝心,但一旁曾與方豔青交流過劍法的楊逍卻看地大為讚歎。

這一招名為清飲小酌,出自玉女劍法。

本是在手中劍受到回擊時將自身劍尖上翻,指向自己櫻唇便宛如舉杯自飲一般,但方豔青卻在己方受製時以範遙的劍達成了。

而以一招美女拳法中的蠻腰纖纖避開攻擊後,範遙還未來得及反應方豔青手中金鈴索卻是已從袖中探出到了他身後攻向後背。

這是化用的美女拳法中的貂蟬拜月。

同時另一手並指成劍一招冷月窺人自下攻向他小腹。

範遙早在第一次見麵時看到方豔青以金鈴索一擊就可殺元兵便明白她內力之深厚,但當自己親身體會才知那如海潮澎湃的磅礴。

他頓時隻覺氣血翻湧,被震地身體都不穩。

躲閃小腹的劍招的同時又連忙將夾劍的金剛指鬆開。

不出他所料,若是他再不及時鬆開她便會用彈指神通讓他被迫鬆開了,而他的內力並及不上她,不宜硬碰硬。

見他如此識趣,方豔青手裡白綾及時將下落的劍卷起,卻也並不收回手中,而是在範遙還未調整好狀態時便迅速向他刺去。

於是,不過電光火石間。

待範遙反應過來時一點寒光已逼近他眼前,漫天飛舞的白綾落下現出那遺世獨立淩然若姑射神女的雪白麗影來。

“你可服輸?”

她霜雪天成的麵容眉目冰冷,但與幾乎勢均力敵的對手酣暢淋漓的打鬥讓她微鬆的雲鬢都染上額間點點晶的汗意。

襯地她整個人如春寒枝頭雨露沾濕的雪白梨花,冰清玉潔。

範遙就愣愣地看著她。

被她用劍抵在胸口,這般冰冷又高高在上地質問,而自己則成了麵對勝利者的輸家,這還是他第一次輸地這麼狼狽又打臉。

被一個比自己小好幾歲,被一個女子堂堂正正打敗。

然而他竟然奇異地沒有以往挫敗時的不甘和憤恨,這一刹那看著她淩然不可逼視的清麗容顏與冰寒明眸他腦海一片空白。

唯有胸腔下如驚雷般在耳邊震響,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昭示著他的心正為眼前這個用利劍指著他致命處的女人一步步完全淪陷。

範遙,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

和範遙打了一場算是淋漓儘致的架後,方豔青頗為快意。

哪怕到最後他也沒說認輸,反倒像是無法接受他被自己打敗一般傻愣愣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回神。

而打完這一架後,等方豔青幾人再回屋時,胡青牛對鮮於通的態度竟也發生了很大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