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斷指可還37(2 / 2)

直到方豔青這一聲,場中其他人大半才反應過來,周芷若和宋青書當即就都想上前追去,奈何身邊都有天鷹教教眾纏著。

“方掌門!我替去你追!”

好在還有一人始終置身事外,並第一時間追上去了。

這追上去的人自然是張無忌。

他早在看到方豔青和殷野王打起來時就急地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是疼愛自己的方姑姑,一邊是自己的親舅舅。

無論誰傷了,對他來說都是極痛心煎熬之事。

但如他們這等高手的戰鬥,他是插不上手的,明教和正派的仇怨之深也絕非他一個無名小子能夠化解得了的。

雖做不了什麼,但他一直密切關注著場中情況。

因此甚至比方豔青更快注意到殷離被擄,不說她是方姑姑的弟子,就說她是自己親表妹他也是一定要去救的。

見到有人追上去,方豔青內心卻不喜更憂。

對於殷離被韋一笑擄走她雖有擔憂,但念及當初的火蟾和殷離的白眉鷹王的孫女身份,她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但這名為曾阿牛的青年,就這般冒冒然跟上去……

越是擔憂,方豔青反而越發冷靜。

說到底殷野王的武功就是遜她一籌,他一直以身邊弟子做掩護的情況被注意到後,旁人也自覺遠離他們兩人的戰場周圍。

如此終究還是被方豔青一手浪跡天涯,揮劍直劈在他小腹,一手花前月下如鮮花招展風中,來回揮削在他手腕、大腿。

霎時殷野王整個人鮮血淋漓,站立不起。

擒賊先擒王這招往往才是最有效的,方豔青生擒了殷野王後,其他天鷹教教眾顧忌著他的性命自然也停了下來。

虎視眈眈地看著她,若殷野王喪命他們便會以命相搏。

而在將殷野王還給天鷹教之前,方豔青右手倚天劍揚起,劍光在月下映出一道極快的劍影照在她冷若冰雪,潔若冰雪的麵容。

下一瞬,殷野王的右手小指一分為二截斷在了地上。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

她眸光冷如寒冰看著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殷野王,思及他方才明知殷離有難還故意阻攔的行徑隻覺此人無藥可救。

“記住,今日你的性命就償了對殷離的生恩!”

天鷹教教眾把人領回去,兩方人馬互相警惕著分彆往後撤退,而接下來他們還要去和其他在前方作戰的門派大部隊彙合。

最後攻上光明頂。

……

韋一笑的輕功獨步天下,豈是張無忌追的上的?

縱使他拚了命地追在他離開的方向後麵,但隻能看著他的身影在眼前漸漸消失,即便如此張無忌自然仍不會放棄。

從夜裡追到天亮,從天亮又追到天黑。

好在韋一笑帶著個人到底不是沒有一點足印痕跡的,他追著追著,就到得一片黑暗的密林裡。

身後卻突然出現一個人問他在做什麼,張無忌沒想太多隻道,“我一個朋友被一個叫韋一笑的人抓去了,我要去救她。”

他隻聽方姑姑喊了一聲那人名字,自己卻是不認得他的。

但他身後的人卻認得。

“那你不用去追了,韋一笑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這個名字的由來就是因為他是會吸血的蝙蝠,看來你的朋友已經死了……”

張無忌頓時大驚,他不知這人說的是真是假,但轉念想到之前青書師兄和殷離說的話又依然堅定道,

“那我還是要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身後那人似乎很滿意他的話,“好誌氣!你那位朋友她可會武功?”

這話其實是在打聽被擄走之人的來曆了。

但張無忌半點不覺,依然一五一十道,“會的,她是白眉鷹王的孫女,師從峨眉掌門,我允諾了方姑姑一定會把她帶回去的。”

他此時已經追了一天一夜,實在是筋疲力儘。

因此一時不查把更順嘴的稱呼說了。

而他這話一出卻實實在在讓他身後的人一驚了,“謔!這姑娘好了不得,出身明教還能拜峨眉掌門為師!”

他又問張無忌,“你和峨眉掌門是什麼關係?”

張無忌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方才的失言,但他實在不會說謊,隻能含含糊糊道,“方姑姑就是方姑姑,是對我很重要的親人。”

他發現這人似乎很注意方姑姑的存在。

也反問道,“你認識她嗎?”

身後那人頓時大笑道,“哈哈哈哈,說不得說不得!”

張無忌不明所以,隻以為這人不肯說,他卻不知身後這人是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布袋和尚,名字就叫說不得。

他不認識說不得,說不得也不認識他。

但因他方才的態度,說不得已看出他與峨眉掌門關係匪淺。

張無忌不肯放棄定要去追韋一笑,說不得怕他亂闖光明頂丟了性命便將他裝進了自己的乾坤一氣袋裡。

就這般扛著他上了光明頂。

到得山上還沒看到韋一笑,就先聽到了周顛的大嗓門,“老蝙蝠沒了寒毒身手更利落了,怎麼反倒比我周顛都更慢?”

看來韋一笑隻比他更早到一些。

張無忌在布袋裡什麼也看不見,隻感覺自己像騰雲駕霧一般觸不到實地,等終於停下來不再移動就聽背著他的人問道,

“韋兄,你擄走的那個小姑娘呢?”

張無忌聚精會神去聽,就聽到一道較為陰冷尖銳的聲音回道,“這丫頭鬼精得很,醒了就淨搞小動作,我把她放到彆處了。”

說不得沉吟道,“韋兄,你該知道她身份不一般?”

韋一笑掀了掀眼皮,也認真道,“我就是知道才擄的她。”

他如今又不用再吸血,自然不是吃飽了撐的擄人,殷離既是白眉鷹王的孫女,又是峨眉掌門的弟子。

韋一笑一來是覺得有了她這個籌碼可以讓白眉鷹王那邊好好與明教合作共抵大敵,二來嘛他韋一笑不會對恩人出手……

但明教為先,他自然就得另尋其他不用動手的法子。

這些道理不必韋一笑詳細解釋,說不得與他相交多年知之甚深,自然明白,但布袋裡的張無忌沒聽到殷離是生是死自然著急。

說不得怕他動作太大,引起其他人注意。

隻好拍了一下布袋,解釋道,“小子,韋一笑吸血的毛病早就用長白山的火蟾治好了,他從此不僅不吸血了也不再殺人。”

他笑了笑,“倘若他殺一人性命,我就要自儘替他償命,所以你的朋友不會有事,但你再動下去可就不一定了……”

接下來張無忌才從他話裡得知他們這裡原來是明教五散人集會,而其中除了他與冷謙,不泛殺人不眨眼之輩。

得了提醒,又知殷離無恙,他自然不再妄動。

而接下來張無忌就隻聽五散人商量要不要上光明頂去援助,原來當初他們因為教主陽頂天失蹤與如今占著光明頂的光明左使楊逍鬨的不可開交。

如今又好生爭執一番,但最終還是為了明教安危一起前去了。

這些張無忌聽的半懂半不懂,他也隻當此時窮極無聊的閒話聽,並未多麼在意,卻想不到這些日後與他息息相關。

……

天晴,烈日當空。

經過一日一夜的大總攻,光明頂上已被六大派攻上,最終兩方於廣場上雙方對峙,烏壓壓站了一大群人。

方豔青本以為攻上光明頂應該會很是艱難,但萬萬沒想到一路來明教卻如摧枯拉朽般輕易,半點沒有之前的調度有方。

直到看到明教眾人內顯然是重傷在身的楊逍……

方豔青領著峨眉弟子站在最前端,看過去時恰好與楊逍看過來的目光對上,她淡然地移開又看向同樣重傷在身的五散人等人。

楊逍卻是目光怔然地望了許久。

直到身側的不悔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道,“爹……”

他才終於不舍地垂下了眼。

不說對麵隔著甚遠的人群,隻周圍明教的人也注意到了楊逍的不對勁,不過知道楊不悔身世的幾人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見他看峨眉派方向隻以為他這是想起了紀曉芙。

六大派雖然成功攻上了光明頂,但這終究是明教大本營。

若是隻一味互相廝殺,到時明教教眾拚著魚死網破,以六大派如今的聲勢雖能勝但必定也要死傷無數。

而等趕來的白眉鷹王看到明教這般高層幾乎全部重傷沒有一戰之力的情形,計上心頭故意以言語相激少林帶隊的空智禪師。

最終兩方定下一對一單挑的規矩。

明教這邊高層幾乎全部因不明緣由重傷在身,金毛獅王和紫衫龍王至今無蹤未歸,一時高層竟隻有白眉鷹王一人領頭。

六大派中以峨眉、武當、少林三派為主。

峨眉是方豔青這個掌門親至,武當是大弟子宋遠橋帶領,少林則是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智帶頭,因此其他兩派便最先看向了峨眉。

明教站出來的白眉鷹王也看向了方豔青。

白袍玉冠的女子身姿淩淩宛如一株芝蘭雪樹,冰清玉潔,盛極的容貌與卓絕的氣質立於人群中簡直如鶴立雞群般顯眼。

令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但如殷天正這般的江湖前輩注意到的卻是她似接近返璞歸真,半點不見淩厲的氣息,他當然不覺這位峨眉掌門是武功平平。

畢竟他的三個得力家仆被她一劍斃命,他的兒子殷野王也被她重傷斷指,因此心下他大為警惕地已將此女子列為如今頭號大敵。

甚至越過了之前更在意的少林空智、空性。

但麵上殷天正倒仍然不慍不怒,反而頗為欣賞地讚道,

“不愧是峨眉掌門,玉女劍!”

方豔青沒什麼興趣做什麼出頭鳥,她目光早已在對麵明教逡巡了一番卻並未尋到想要尋到的人,便直接了當地行禮問道,

“鷹王風采也名不虛傳,隻我另有要事心急如焚,想問問我那徒兒殷離與前去救她的少年曾阿牛如今在何處?”

她雖說著心急如焚,但神情冷淡如水,問著鷹王,目光卻直直往他身後的韋一笑看去,韋一笑應當不認得她,但又認識她。

他這般恣睢的性子竟不敢與她對視。

最後卻是宛如大肚彌勒的說不得蒼白著臉勉強開口道,“方掌門,貴派弟子如今無恙正在彆處,但那小兄弟他……”

之前在議事廳裡,他們眾人都中了成昆幻陰指暗算,那名為曾阿牛的少年為了幫他們也中了幻陰指,後來又追著成昆離開。

但說不得心中已然認為這少年凶多吉少了……

他沒有明說,但方豔青自然懂得他的未儘之意,雖然心中已有預感但仍不免對那少年生出愧疚之意。

方豔青得了消息,便推辭著以之前耗了內力為由沒有最先上場,這不由讓一直關注著的殷天正又暗暗鬆了一口氣。

少林和武當這邊都知她之前惡鬥殷野王之事,未說什麼。

而少林向來自矜武林北鬥的身份,尤其是在武當麵前,因此為不願失了氣度而讓武當先上了場。

明教這邊人才出儘,但最終不管是天鷹教裡各大堂主、五行旗各旗使以及楊逍手下的天地風雷四門門主都一一潰敗。

最終還是隻剩下了白眉鷹王一人。

於是先後有武當張鬆溪、莫聲穀、宋遠橋,崆峒五老裡的唐文亮上前與他對戰,縱使殷天正功力再深厚也經不起這般車輪戰。

最後他已然力竭,沒有一戰之力。

此時隻需隨便來個人便可將他斃命,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崆峒派的宗維俠平日裡不見得敢對上殷天正,這時候卻跳將出來。

誰知卻也有人跳出來阻攔他。

而跳出來的少年卻正是方豔青之前還在暗暗擔憂的曾阿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