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軍說到畫畫就來了精神說:“畫老虎能練筆,人常說畫龍畫虎難畫骨,每一張老虎看著一樣,實際上一點都不一樣。”
張漢東說:“我不懂,就覺得姑父厲害,畫什麼像什麼。”
趙石軍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把姑父誇得都不好意思了。”
張蕙蘭不屑地說:“畫得再好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喝的,整天就會浪費錢,家裡的錢都讓你霍霍完了。”
畫畫確實很費錢。
張漢東說:"姑姑你不懂,以後等我姑父成大畫家了,你什麼都不用乾,就等著享福。"
當時兩人離婚的時候,張蕙蘭吵鬨著說趙石軍外麵有人了,其實不過是看到他跟女同事一起走路而已,漫長的曆史證明她當時就在胡鬨。
這一鬨,活生生把一生幸福鬨沒了,張漢東不希望姑姑再犯上輩子的錯,把感情鬨到不可收拾。
張蕙蘭發出不屑的冷笑,趙石軍追問著他什麼時候學會做麵包這手藝的,自己怎麼不知道。
張蕙蘭對丈夫兒子很暴躁,卻很疼愛張漢東,見他和趙石軍能聊起來就說:“漢東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飯。”
張漢東每次過來,張蕙蘭都會給他下一大鍋麵條,再炒個鹵子,看著他風卷殘雲就很高興。
張漢東叫住她說:“姑,我們剛才吃過了你彆忙活,我今天來,是奶奶一直在擔心你,讓我來問問圍巾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他打著吳氏的旗號,就是不想讓張蕙蘭再鬨,感情是一點點消磨掉的,不想讓張蕙蘭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張蕙蘭煩躁地說:“還能怎麼辦,圍巾還在倉庫堆著呢,廠裡要罰我三個月工資,哼,我看他們誰敢。”
她不管在哪裡,性格都十分強硬。
張漢東說:“嗆著始終不是辦法,我大約想了個辦法,看看能不能幫著把這批貨賣了,不想讓你總跟人吵架。”
張蕙蘭說:“趙石軍你看看,還得是我娘家人疼我,要你們這些人屁用沒有。”
趙石軍嗬嗬笑著說:“那當然,漢東一看就是有良心的孩子。”張蕙蘭對張漢東這個侄子掏心掏肺,卻對自己丈夫兒子十分嚴苛,人真是奇怪的動物。
這句話張漢東十分汗顏,上輩子的他性子狗都不吃,根本不會考慮彆人的死活。
張漢東說:“姑姑,我真不是為你操心,姑,你這圍巾出廠價是多少,先拿一些給我,我拿出去試試看。”
趙石軍說:“既然漢東想試試,就讓他拿去試試看,你自己也說孩子現在能耐了。”又轉過來對張漢東說:“能賣掉最好,賣不掉也彆勉強,家裡的事有我呢,不會讓你姑吃虧。”
張蕙蘭輕蔑地說:“彆裝得跟個男人似的,你但凡有一點用,我就不會生氣......”
趙石軍咳嗽了一聲說:“孩子還在這呢,你老胡說什麼。”
張蕙蘭這才閉嘴,嘟囔著說:“圍巾家裡就有一百條,廠裡的那些狗東西,個個想看我笑話,看你們能拿我怎麼樣?”
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就拿了一包圍巾遞過來說:“拿去吧,都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