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室友(2 / 2)

程憬詢問地看向他們,林皓乾脆做了主:“快點吧,一會兒給我榆哥餓穿孔了,他那胃可經不住餓。”

陸榆嫌他話多,不想理他。

“你們是新生嗎,以前沒見過。”文哥倒滿四杯檸檬水,問道,“今天報道?什麼時候軍訓啊?”

“對。這是對門z大的高材生。”程憬把剛剛拿到的菜單遞給陳修,隨手拍了拍陸榆:“這是我室友——你來看這張。”

“過兩天就軍訓了。”陳修回答道,“要去二十多天呢。”

陸榆讓他拍的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又不想湊過去,便說:“你們看著點吧,我不挑食。”

“記得帶點兒防曬霜。”文哥真情實感地提出建議,“不然回來就都不認識你們了。”

“給他來個醋椒豆腐。”留學生林皓對軍訓話題束手無策,隻好一邊看菜單一邊指點江山,“然後咱們吃什麼一樣加兩串就行了。”

“挺會吃啊。”文哥樂嗬嗬地說,“我們這兒醋椒豆腐可是一絕,涼菜要不要?”

“要。”程憬說,“大份的花生毛豆。”

陸榆默然無語,不知對麵這兩個到底是誰的死黨,叛變革命的速度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程憬拿著單子計數,幾人胡亂點了一堆烤串,文哥說:“我看你們差不多了,不夠再加吧。”

林皓好奇:“您這有生意都不做,還摁著彆人不讓多點。”

“浪費是原罪。”文哥隨手一指桌上的小牌子,“再說了,跟程憬這麼熟了,誰敢坑他的錢。”

他接過單子圈圈畫畫,末了問道:“飲品呢?喝酒嗎?”

“彆喝了。”程憬說到,“報道第一天,像話麼。傳出去說我帶壞新生。你們喝什麼飲料?”

“大可樂吧謝謝老板。”林皓笑嘻嘻地喝了口檸檬水,對陸榆說,“學長太周全了,我放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程憬的麵子,烤串上的很快。文哥拿來個小爐子加了炭火讓他們放在桌上繼續加熱。

陸榆到底沒能躲過一身味兒的宿命,認命地悶頭擼串,絲毫不想加入一旁三人熱熱鬨鬨的對話。

他確實又餓又累,身體和精神上都是。而且已經過了這麼久,他還完全沒想出來合適的對策,反倒覺得被程憬一路攻城略地成功打入他們內部。他覺得程憬這人自來熟的程度簡直有毒。

他其實也想不到什麼對策,畢竟這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程憬。這個程憬從見麵以來的所作所為幾乎都無可挑剔,他根本沒道理不待見人家。

而且,他也沒法對彆人解釋他為什麼不待見程憬。

既不占情,也不占理,哭都沒地兒哭去。陸榆在心裡歎了口氣。

一桌子串兒吃了大半,林皓出去接了個電話。程憬順勢站起來說要去洗手間,揣著錢包離了席。

陳修看在眼裡,跟陸榆嘀咕:“榆哥,這不合適吧,咱們回來把錢給他吧?”

陸榆當然不願意欠程憬人情,兩人正盤算,程憬甩著手上的水珠走了回來,看他們那樣子,便直接挑明了:“這頓我請,以後大家都是朋友,陳修就在對麵,分這麼清乾什麼。”

陸榆張口就要推辭,林皓卻按著手機走了回來,替他們答應道:“對,怎麼這麼見外,以後你們不跟學長來往了是怎麼的。學長,明年我從c國回來再請你吃飯。”

“我就喜歡林皓這樣的朋友。”程憬讚許地點點頭,“有來有往,下次你們請。我去跟文哥打個招呼咱們就走。”說罷,往二樓吧台那邊走過去。

陸榆還想再說什麼,林皓一把勾著他的脖子把他摟過來,又把陳修按到一邊兒去:“你起開,我要跟榆哥說幾句悄悄話兒。”

陳修莫名被按,一頭霧水,隻好獨自消滅桌上剩下的幾個串兒。林皓摟著陸榆,跟他說:“榆哥,雖然今天沒喝酒,我還是得跟你嘮嘮。”

“你一直不對勁兒,我看出來了。榆哥。”林皓笑著說,“咱倆從幼兒園就認識,你心裡愛藏事兒,而且你最近藏得越來越好了。”

“但我還是看出來了,因為這次你特彆不對勁兒。”林皓戳戳他胸口,“你心裡清楚,兄弟擔心你。”

“我在國外隻擔心你。”林皓摟著他拍他胳膊,“這話去年我不說,因為陳修還跟你在一塊兒,我放心。而且你也沒有這麼不對勁兒。”

陸榆讓他說的心裡有點兒難受,說不出話來。

“哎呀,彆哭。榆哥,我不是要鬨你哭。”林皓笑了,對一邊悶不做聲盛了碗醋椒豆腐的陳修招招手,“彆喝了,都涼透氣兒了,你也是個傻子。”

“你可得照顧好榆哥。雖然是對門,到底不在一個學校了。今兒跑這一圈我算明白了,你們倆離得挺遠的。”林皓拎起自己的書包,拽著陸榆的手,眼睛看著陳修,“你得常跟咱皇上走動,他不寵幸你,你得主動點兒。”

“你今天犯什麼病啊。”陳修把碗一拍,擰著眉頭,語氣有點不耐,“又不是明年不回來了。”

“是啊。可我操心啊,你看看榆哥這個樣兒,能讓人放心嗎。”林皓說,“這個學長我看人不錯,還稍微放心點兒了。可是人家哪有功夫總管你啊,咱們榆哥什麼都不說,你哪知道他心裡有什麼事兒啊。”

陸榆感覺氣氛真的有些過於凝重,趕緊清了清嗓子:“好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陸榆看著他們,真情實意地說,“皓子,謝謝你。”

“哎呀,見外。”林皓作勢拍他的手。那邊程憬和文哥已經聊得臨近尾聲,站起身向他們走回來。

“咱們都是大學生啦,不在一塊兒,得照顧好自己。一會兒我爸來接我,我今晚的飛機,咱隻能明年見了。”

陸榆和陳修這才知道他為什麼沒頭沒尾說這麼些個,三人間頓時籠罩上了些離彆的氣氛,一時相對無言。

去年林皓走的時候,他們倆正被按在學校補課,誰都沒能去送他。彼時林皓還跟他們倆一樣,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傻子。在外麵獨自生活一年,反倒比他們都更成熟穩重了。

“走吧。”林皓說,“你們倆也早點兒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