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陸榆：？？？
怎麼哪兒都有你？
我以為室友每天早出晚歸是在爆肝學習，結果發現他在校門口迎賓。
“哎呀，你們認識啊？”陸榆的姥姥一臉好奇地來回打量他們倆，“這是你同學呀，小榆？”
程憬對陸榆的腹誹毫無所覺，禮貌地自我介紹：“奶奶，阿姨，我是陸榆的室友，我叫程憬。”
“哎呦，真好。”老太太立刻笑得彎了眼睛，又仔仔細細看了程憬好幾遍，“室友啊，你們倆住一個屋啊？”
“對。”程憬耐心地回答。
“真好，真好。”老太太看著程憬，笑容滿麵，嘴裡念叨著，又對他說，“我們小榆麻煩你照顧了啊。”
“沒事。”程憬溫和地笑笑，看了一眼手機，“奶奶，阿姨，我這邊還有點事要忙，先走了。您們好好玩，如果有什麼事我能幫忙，就叫陸榆給我打電話。”
姥姥說：“哎，你快去忙吧！”
許雁華也對他點頭：“陸榆淨會給人添麻煩，你們多擔待。有空來c市玩，阿姨招待你們。”
“大家都是室友，互相照顧的。”程憬禮貌地應到，對陸榆揮了揮手機，“那陸榆，我先撤了。”
陸榆什麼都沒乾，平白又被他媽搡掇兩句，無奈地站直身體：“怎麼也不提前點兒跟我說一聲……”
“你就不知道早點兒出來嗎？”許雁華說，“我跟你說了在高速上了。”
“太後。”陸榆忍無可忍，“您又沒說剛上高速還是快下高速，那高速可長著了。”
許雁華說：“我沒說你不會問嗎？”
陸榆無話可說，敗下陣來，領著兩位女士在a大裡閒逛。
如果放在上輩子，他們兩人肯定不吵個天翻地覆不肯罷休。陸榆的脾氣就像他人生前十八年的性取向一樣直得令人發指，彆人跟他談感情，他非要跟彆人講道理，對著自己親媽更是不肯退讓。
他重生過來，第一次見到這輩子的許雁華時，眼眶當時就有點兒泛紅。
許女士此時四十出頭，保養得極好，整個人看著精氣神兒十足，一股子職業女性的韻味。陸榆看著她，想起記憶裡的許雁華，某一年開始她不可抑製地衰老下去。比起皮囊的變化，更加令人心酸的是她的心氣兒日漸式微。
陸榆和程憬分開後，許雁華忍不住對他頹廢的樣子破口大罵。陸榆受了傷，跌了份兒，孑然一身離開了家。
那之後，他偶爾偷偷回到家裡看望姥姥，許雁華對他避而不見。老人麵對最疼愛的外孫和女兒之間的戰爭，也是一日日地愁眉不展。
陸榆三十歲那年，他的姥姥去世了。彼時陸榆正忙於一個重要的項目無法抽身，待他得到消息趕回華國，隻見到一座墳塋，疼愛他的老人在黑白照片上對他慈祥地微笑。
許雁華站在他身後，疲憊、心如死灰：“陸榆。”
“你好自為之吧。”
許雁華走了。天色擦黑時，守園人在墳前找到他，轟他出去。他孤苦伶仃走在墓園外麵，市郊打不到一輛出租車，那個瞬間，他覺得自己是個混賬。
重新見到這兩位女士，陸榆不知道該怎麼做，隻好讓自己表現的更加乖巧懂事，想著辦法逗她們開心，好像這樣就能彌補他上輩子對她們造成的傷害。
轉到一處假山，姥姥不知道想起什麼，喜滋滋地對陸榆說：“小榆啊，你這個同學挺俊俏的。”
陸榆佯裝生氣：“您的意思是我不俊俏了？”
老太太連忙哄他：“哎呀，沒有。在我心裡，誰也比不上我大外孫。”
陸榆失笑。
他無比珍惜現在的生活。
昔日與至親劍拔弩張的日子啊，令人透骨生寒。
他陪著許雁華和姥姥逛遍整個a大，老太太拿著個卡片機拍照，十分滿意：“小榆，你們學校的風景可真好。你住得咋樣，帶我們去你宿舍看看？”
陸榆有些為難，抗拒了一下：“都是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