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邪物”到了馬家手裡,後果不堪設想。
富哲依然動了殺心,可他還是先找吳嵐沐商討了一番,卻沒商討成,吵了一個時辰。吳嵐沐堅決反對富哲傷害孫梓凱,並決定親自收徒,但富哲深知吳嵐沐的脾性,讓她教化孫梓凱,和把孫梓凱送到馬家手裡沒什麼兩樣,一番爭論下,富哲放棄了殺念,決定親自教養這個孩子。
孫梓凱卻問道:“能否也收她為徒?”
吳嵐沐看著薑鈺瑾,說道:“她境界太低,修行已經晚了。”
“修行還分早晚啊。”孫梓凱很不理解,他在薑鈺瑾耳邊低語了幾句話。
薑鈺瑾便打坐在地,聚集天地之靈氣,其實她聚的是能量,而能量拖著天地靈氣湧入其身,這大大提高了其凝聚靈氣的速度,在數十息時間內,直升兩段,也達到了練氣一段的境界。
如此,還是入不了吳嵐沐的眼,畢竟她的小徒兒風玥宜,年僅九歲,就已經是練氣二段了。
孫梓凱剛想求情,誰料薑鈺瑾說道:“兩位大人,我心中已有向往之師,不便拜入二位門下。”
孫梓凱疑惑道:“誰?我嗎?”
“呸,當然不是你。”
“除了我還有誰?”
剛說完,門口走進兩人,卻讓富哲和吳嵐沐驚訝不已,來人正是三十五歲的器派門主虎新城,以及其十三歲的徒弟高洋。
吳嵐沐疑惑道:“城哥你怎麼來了?”
富哲也喊了一聲城哥,而虎新城不善人情世故,他沒有作應,直接走到了薑鈺瑾麵前,說道:“練得如何?”
“已經練會。”薑鈺瑾回道。
孫梓凱一頭霧水,更不認識麵前這男人是誰,除了自己,薑鈺瑾還見過外人?
薑鈺瑾隨即抽出到刀來,卻舞出了一套劍法,劍法在步法的加持下,變得虛影重重,劍招一氣嗬成,乾脆利落。
吳嵐沐大驚道:“這是什麼步法?城哥,是你新悟出來的嗎?”
孫梓凱也納悶了,這步法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並不是風行步。
薑鈺瑾簡單解釋了一番,原來,孫梓凱每天晚上去先園修煉之時,好強的薑鈺瑾也會走到院子,不斷地練習劍法,劍法的核心依然是劈、刺、退,她漸漸有了假想敵,不斷模擬各種情況,從而緩緩摸索出配合那三招的靈活步法,而劍招也由三個,擴展到了六個、十個。
當然,孫梓凱悟出的風行步境界要高出許多段,但它過於自由任性,並不適合固定的殺招,所以薑鈺瑾悟得的步法雖普通,卻高效。
而薑鈺瑾是在兩日前尋覓孫梓凱的路上偶遇了虎新城,虎新城是仙癡,一心隻為修行,他從不拘泥於內門,而是四處閒逛,從各式各樣的人身上獲得靈感,他修的是器,閉門造車是最忌諱的。
那時,薑鈺瑾沒找到孫梓凱,便折了一根樹枝作劍比劃,劍法自在其中,而虎新城眼光刁鑽,他一眼看出了薑鈺瑾的步法奇特,便出聲攔住了她。
並讓高洋同樣折一根樹枝,不用靈氣,與薑鈺瑾較量,高洋雖不精修劍術,但好歹也拜在門主之下多年,自己也經學過多本劍術秘法,卻未想到在第二招就被刺中了脖頸。
高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那平平無奇的劍法擊敗,而薑鈺瑾秉承了孫梓凱的理念,答複道:“生死較量沒有那麼多花招,往往一擊斃命,把不必要的動作都舍去了吧,沒有人在意你舞得漂不漂亮。”
一語驚人,虎新城對薑鈺瑾十分欣賞,而薑鈺瑾在得知虎新城身份後,修行心切的她,貿然的取出了一塊金子,送到虎新城麵前,期望虎新城收自己為徒。
萬萬沒想到的是,虎新城和高洋對那塊大金磚沒有任何誇張的反應,虎新城接過金磚,抓了一抓,淡然地還給了薑鈺瑾,說道:“此物對修行無用,給我做甚?”
薑鈺瑾手足無措,而高洋把金磚還給了薑鈺瑾,低聲說道:“師父不喜這些的,快收起來,彆讓他人瞧見。”
薑鈺瑾隻好尷尬的收起了金磚,但她對虎新城產生了莫大的敬意,這是迄今為止所遇到的,唯一一個不為金銀所動的男人,也是第二個不會想儘辦法奪走她金子的人。
薑鈺瑾打心裡認定了這個師父,再次請求拜師,虎新城從不看人身份貴賤,或境界高低,即使當初薑鈺瑾才凝氣三段,他也並不蔑視,取出了一本劍法交給了薑鈺瑾,告訴她十日之內練成,便可收徒。
但薑鈺瑾僅用了兩日便練成了,除了她本身悟性不俗,也多虧了孫梓凱對其一年多的訓練以及風行步的加持。
虎新城對薑鈺瑾的表現非常滿意,他清冷道:“走了。”
“額…虎門主,那我…”
“叫師父。”
“師父。”
虎新城點了下頭,接著又冷道:“走了。”
“師父,我不用收拾一下嗎?”
高洋招手讓薑鈺瑾趕緊跟上,薑鈺瑾為難地看向孫梓凱,孫梓凱示意她跟上去,她才跟了上去。
虎新城的收徒太任性隨意了,吳嵐沐和富哲又主動跟虎新城打了下招呼,可虎新城邊走邊出神,依然沒有理會他們。
待他們走後,吳嵐沐說道:“瞧瞧城哥這境界,人家才不會在乎那些渾事。”
富哲回道:“你小看城哥了,他看的門清,跟我們不是一個水平。”
二人似乎對虎新城有很大的敬意,接著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孫梓凱身上,富哲說道:“我若收你為徒,有三個條件。”
“我從未有拜師意願,何來收徒之說。”
“你不想進入內門?”
“進入內門,與拜你為師有何關係?”
吳嵐沐卻在此時說道:“你當然想拜師,你來此宗門是帶著目的而來,進內門,更是為了接近目標,你多次提到馬家,你恨馬家的誰,馬關正?馬岱然?”
“我並無目的。”
“撒謊”輪到吳嵐沐戳破他了,“我自小與獸為伴,獸的心最掩蓋不住,你的怨恨之心,就藏在你那副平靜的皮囊之下,很快就要按壓不住了,你看,你現在又吃驚了,真是強大的靈魂,你的臉上依然那麼平靜。”
孫梓凱可是第一次被看透內心,他驚覺原來這個女人也能做到自己做到的事。
“小鬼,你想進內門嗎?”
“想。”孫梓凱卻又直接說道,“但我自由慣了,不會接受你的條件,所以,不會拜師。”
吳嵐沐笑道:“不拜師,你再也見不到剛剛那丫頭了,更見不到馬…”
“我拜。”孫梓凱跪在富哲麵前,抬起頭來,一如多年前那一問,他說道:“大人,您可以教我修行嗎?”
富哲皺著眉冷凝許久,而後冷道:“收拾一番,先來找我。”
說罷,富哲和吳嵐沐飛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