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知府又推讓再三,同知後來出麵攪稀泥了一番,建議之前議定的股份,薛蟠再占一大頭,薛蟠如今手握林如海交給自己的一千多張鹽引,那裡還會把這點東西放在眼裡,不過話說起來就很有水平了,“這事兒且不忙,老父母在金陵為官,造福一方,我們這些土著原本就是要孝敬的,這是禮數;再者,下官說句不好聽的話,老父母千萬彆在意,大家夥一起把虧空都填好了,日後再論什麼分紅計較才是,虧空填了才是最好的。”
我自己個又不缺錢花,何須要這些小事情上斤斤計較,官字兩張口,誰會想著要把既得利益獻出去給彆人?無非是看在薛蟠又被天語褒獎,氣勢真高,且的確在揚州風險極大,若是沒有表示,顯得不近人情,日後薛蟠心裡存了疙瘩,兩邊不好看。
薛蟠如此大度,且又十分體貼,金陵知府十分感動,舉起了酒杯連連邀酒,同知也在湊趣,“薛大人的官位可是升的快,不過誰也沒有什麼閒話可說,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功勞,先是獻了避瘟丹這海上的仙方,又幫著蘭台老大人料理上了萬萬兩的銀子,下官說句不客氣的話,按照這功勞,將來平定西南後,後勤軍功第一,說不得就是薛大人來領了!”
“不敢當,我也隻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罷了,”薛蟠笑道,“我這個人,辦事當差結交朋友是最喜歡的,在金陵府這裡頭,認識了甄老大人,又結交了兩位老父母,去揚州拜見了蘭台老大人,這都是昔日的世交,我也還算不給先父丟臉,把這些關係都又找回來了。”
薛蟠,在金陵有這兩位大佛——金陵省欽差大臣甄應嘉和巡鹽禦史金陵布政使林如海,這兩位大佛的照拂,可以說是橫行無忌不用擔心任何人事,若是在前朝的時候,金陵為都城,那或許都城裡頭還有許多王爵可以和薛蟠叫板,可現在的樣子看來……誰也沒有可以和薛蟠抗衡的道理了。須知道林如海居然還把大印親自交給薛蟠使用,這雖然不符合朝廷的規矩,但是念在情有可原,薛蟠又把差事給漂漂亮亮辦好了,國人素來是如此,對著程序要求不高,需要的是一個好結果,好結果出來了之前的任何不合規矩不走基本法的行為都可以被原諒。
在林如海挾一億九千萬白銀宛如泰山一般的功勞之下,就連閒話都無人敢說。
更何況薛蟠鞭打了楊貝倫,正三品的鹽運使之後,毫發無損……根本無人提及此事,金陵知府和同知對視一眼,同知殷勤給薛蟠倒了一杯酒,“下官聽說薛大人在揚州的時候,楊鹽運對著大人很是挑剔,大人很是受了些委屈,這事兒,我們聽到了,可真是氣憤極了,大府已經預備好彈章,即刻就送到都中去。”
“一切都是謠言,”薛蟠搖頭晃腦的說道,他朝著同知敬酒,“這謠言可真是一派胡言,啊,什麼,我和鹽運使不合,什麼鹽運使給我穿小鞋,什麼我用竹杖打了楊大人,什麼逼他在賈夫人靈前跪下謝罪,什麼逼他上折子彈劾侯家,都是不存在的事兒,我和楊大人關係好的很呢,賈夫人出殯的時候,他還親自來祭奠,還是我去把他勸回去了。外頭那些什麼小報啊,什麼說書人啊,都是一派胡言,嘩眾取寵,唯恐天下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