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請教,“先把老母雞,火腿蹄子,排骨,瑤柱一應發好洗好,放在大瓦罐裡頭,燒開後轉小火慢慢熬煮三個小時。”
“然後晚上不能歇火,必須要用炭爐保溫著,到欲沸不沸的溫度最好。”
“如此也不能讓湯水清澈透明罷?”馬鈺說道,“家裡頭的高湯,大家夥都喝過,倒比不上世兄的這個開水白菜。”
“到了第二日早上,用豬肉和雞肉分彆剁成肉蓉,加上清水調和成粥狀,就將這高湯倒出,放在另外的大鍋裡頭,複又燒開,隨即先把豬肉蓉放進去,隨即轉小火,待其慢慢散開,肉蓉浮起,用漏勺撈淨,雞肉蓉也是如此處理,就是為了把這湯裡頭的雜質一概用肉蓉去了。”
“原來如此,”大家夥恍然大悟,“難怪可以清澈如白開水!”
“最後把清湯用紗布仔仔細細隔渣、去油,待湯色清新,明澈如水,下鹽調味,這一夜就無需加熱了,隻是等著湯冷了,再把上頭的浮油撇去,到了今日,要用的時候分成兩鍋,用最嫩的菜心,先上架蒸七成熟,隨即用銀針仔細在菜心反複穿刺,再豎起來,用燒沸的高湯從根淋到葉子上,這樣燙熟之後,再用另外一鍋高湯燒沸澆入其中。”
大家紛紛讚歎,“這樣的心思是彆人家絕沒有的。”
這一頓飯大家夥吃的極為滿意,到了午後,雖然不能聽戲,但是並不代表沒有彆的花樣可以消遣,幾個人剛才做了詩,這時候是絕不會再想要費腦子了,於是就換了投壺。
投壺是先秦古禮流傳下來的,原本是君子六藝之中的射禮,但是如今君子六藝基本上大家夥都不提了,隻是這投壺倒也算有些意思,作為宴飲助興之用,沿襲流傳下來也是好的,故此在花廳複又擺了一個歲寒三友的定窯土瓷鼎,放在了十步之外,拿著幾個竹簽投著,若是投中了裡頭,以多少為勝負,薛蟠正坐了下來,外頭張管家就前來稟告,“公中的爺們來了。”
薛蟠眉心一皺,真真是最好興頭上,最討厭的人來了,他連忙起身,朝著佟舒甄寶玉等人作揖,“兄等自樂,我前頭有事兒,一會就能過來。”
“可有什麼不妥當的?”佟舒見到了薛蟠不悅的表情,“若非你那些不成器的叔叔們,又要來鬨事了?我家裡頭還有幾個會打的,若是世兄需要,我即刻宣召而來。”
“不能夠,”薛蟠笑道,“無非就是日常議事罷了,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兄等千萬要玩的高興些,我去去就來。”
於是起身出了花廳,一路穿堂到了外頭,這原本是薛蟠父親招待正規客人的正經正廳,這裡頭已經有了幾個族老並五房薛寬,八房薛守在候著了,薛守見到了薛蟠,畏畏縮縮的,但是眼中帶著仇恨是一點都掩飾不住的,臉上還有許多的淤青,還是上次薛蟠打的結果,薛蟠不屑一顧,大搖大擺的坐了下來,“今個真是貴客臨門,怎麼,幾位長輩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薛寬也不和他廢話,“金陵留守要求進七夕節的織造節禮,公中要指派供奉,哥兒這裡長房的供奉是最好的,公中商議定了,先派你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