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被世兄給打發了,”賈雨村笑眯眯的說道,“世兄的手段端的是了得,素來是喜歡不聲不響偷襲彆人。”
“哈哈,先生謬讚了。”
“可今個,世兄怎麼如此浮躁?”賈雨村說了一句,見到薛蟠臉色平靜,於是連忙說道,“自然,年少意氣風發,對著這些起子的小人,無需假意顏色。”
“這原本倒也沒算什麼,”薛蟠大大咧咧的說道,“隻是先生到底也說過,凡事瞻前顧後,深思熟慮太多了,隻怕是過猶不及,既然要辦這個事兒,想要大家夥都老老實實的聽我的命令,先生,你說,怎麼辦才好呢?”
“自然是槍打出頭鳥,殺雞儆猴了。”
“誠哉斯言,”薛蟠把扇子一收,用湘妃竹的扇骨子敲了敲左手手掌心,“槍打出頭鳥,殺雞儆猴,咱們這老祖宗留下來的話兒,可是半點都沒錯,既然要殺雞,為什麼不挑一隻最肥最大最漂亮的雞來殺呢?侯家,就從侯公子的品行來看,就應該要殺一殺他的威風才是,殺雞儆猴?哦,真是不好意思,今個看來要殺猴了。”
薛蟠微微一笑,“先生可是聽說過‘天涼王破’這個詞嗎?”
賈雨村搖搖頭,“學生未曾聽過。”
“好想有那樣的聲勢哦,”薛蟠伸了伸懶腰,“現在隻怕不行,不過呢,拿著侯家做筏子,想必還是成的。勞動是沒有貴賤之分的,可他這樣當麵諷刺我是織工,這就不好玩了,人生在世,活著無非就是一張臉麵,他這樣子又不給我臉麵,又不給林大人臉麵,也難怪他自己找死,怪不得彆人。”
“義忠親王和劍閣節度使乃是侯家的仰仗,世兄若是要動手,還需注意尺度,”賈雨村提醒道,“若是損了這些人的顏麵,隻怕是到時候難以收場。”
“這自然是有道理的,可倒也不必太過於擔心,”薛蟠十分自信,“我既然知道這侯家的底子,自然麼,就知道了,侯家就算吃了大虧,那些他身後的人,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此事乃是林大人辦的,我不過是協辦,算不得是主謀,當然了,要改派的主意和章程,是我出的沒錯,可我這樣的謙虛,怎麼會把這個功勞算在自己的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