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端坐於書房等了一會,各處的消息都回複了過來,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二,這樣什麼事兒要自己個琢磨,說起來,倒是還真是有些麻煩,自從賈雨村辭職之後,家裡頭一直沒有什麼得力的清客老爺來幫襯著辦理外頭接待客人和來往禮數的事情,一直叫張管家來接待,這也不妥,一來管家的身份,許多地位崇高的人覺得管家到底是家奴,不宜出現在待客之所,自然了,這也是因人而異,前明權相張居正的管家遊七結交的可都是部堂級的高官,若是登門的客人有遊七接待,就覺得已經是無上榮光了。二來呢,張管家年紀大了些,讓他來乾這些迎來送往的,不免有些勞神勞力,故此薛蟠想著,還是要再招攬幾個清客來才好,起碼若是真的有客來,不至於說要薛姨媽出來招待。
這事兒放在心上,且不著急,最需要應對的還是眼前的這事兒,那個誰,韓標德攔住自己挑釁算不得什麼,這外頭世界上,從來都是敵人多,朋友少,敵人想給自己使絆子,那麼自然就無所不用其極,這算不得什麼,可為什麼這他還要繼續來這裡頭,還出動了五城兵馬司?這是要做什麼?
薛蟠正在納悶,臻兒就回來稟告了:“大爺,小亮說了,說安公公西華門外的事兒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也就不說什麼了,隻是鹹安宮官學的事兒,如今還沒有定論,大約是要在這裡頭鬨什麼事兒出來,或許是要看這一邊的事兒,讓大爺自己個注意。”
“等會,”薛蟠忙道,“什麼叫我自己個注意,這是什麼意思?”
臻兒苦著臉,“他就這麼告訴我幾句,其餘的也沒多說。”
“蠢材,蠢材!”薛蟠罵道,“你就不能多問幾句?”
臻兒摸了摸鼻子,嘟囔著說道,“不是大爺叫我把他怎麼說話的記住回來就是了?這會子倒是又罵我蠢了……”
薛蟠無奈的搖搖頭,“我說臻兒啊,你若是想要出人頭地,哦,不是,若是不想永遠當小廝,你這腦子呀,要學著激靈些,大爺想不到的事兒,你要想到,大爺沒辦到的事兒,你也應該要去辦到,這才是合格的書童伴當,不然的話,你很可能就一直當著書童,難道就不想當管家?或者是出去讀書考狀元呢?人嘛,總是要有些理想的嘛。”
臻兒笑嘻嘻的說道,“我可沒有大爺這個腦子,什麼讀書,什麼也都是不會的,隻會伺候人,所以也不做夢說想考什麼狀元,再者說了,大爺自己個看到書都頭疼,俗話說,有其主必有其仆,大爺都讀書不進去,難道我還能考什麼狀元?”
臻兒諷刺了薛蟠幾句,連忙退了出去,果不其然薛蟠在書房內怒喝起來,臻兒縮縮頭,朝著後頭跑去,路上被人喊住了,臻兒抬起頭一看,看到楊枝站在了敞軒裡頭,朝著自己招手,臻兒笑嘻嘻的說道,“楊枝姐姐,怎麼叫我了?可有什麼事兒嗎?要給我糖吃嗎?”
“跟著大爺都出去這麼久了,嘴巴還這麼饞,沒有你的糖吃!”楊枝笑罵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些日子她倒是有些憔悴,“彆鬨了,我問你話兒呢,大爺這會子在那裡?”
“在外頭書房呢,姐姐有事兒找大爺呢?”臻兒說道,“這會子姐姐還是彆去的好,大爺有煩心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