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奴良陸一撥通了報警電話,讓穿著製服容易讓孩子產生安全感的專業人士來處理這件事更好。
果不其然,這一次,還是有一些基本常識的小男孩不再有多少抵觸。
這對奴良陸一而言隻是在米花町的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日常。
在傍晚時分,奴良陸一接到了咒術高專輔助監督的電話。
得知米花町有一個二級咒靈後,想著就是繞一小段路,奴良陸一也就沒有推辭。
剛走到輔助監督所說的巷口,她就發現奴良組的鴉天狗也在這裡。
“少主,我等接到消息,正準備清繳這裡的詛咒……”
這裡是奴良組的地盤,奴良組有巡邏人士發現也是正常。
正打算與鴉天狗和他的兒女分頭尋找這裡的詛咒,他們就聽到了一個年輕女生的尖利慘叫。
生怕自己去得遲了,奴良陸一直接翻牆頭走直線距離。
等奴良陸一與鴉天狗們趕到時,
寂靜的河流旁,
那個咒靈正從河流中探出滿是汙漬的足足數米長的手,緊緊握著一名晚歸回家的女高中生的腳,試圖把她拖到河流中,還不停地呢喃著完全聽不懂是什麼意思的話語。
受到劇烈驚嚇的女高中生已經暈了過去,奴良陸一本想立即斬殺那隻詛咒,就發現河流旁多了一個人。
是今天下午見到的小朋友。
他手裡握著幾個石頭,稚嫩的臉上透著清晰的害怕,可他還是精準地將石頭砸在了詛咒的身上。
可惜這樣的小攻擊完全無法奏效,反而激起了詛咒的凶性。
河流中伸出了第二隻手,朝著小男孩飛速撲去。
小男孩嚇得掉頭就跑,卻撞上了溫暖的胸膛。
一隻臂膀輕輕鬆鬆抱起了他,他仰起頭,就是下午遇到的姐姐的笑臉。
姐姐是好人。
小男孩立刻掙紮起來,並喊道:“快跑!快跑!”
“不要怕。”奴良陸一放緩了聲音,柔聲安撫著這位有天賦的小男孩,與此同時,她的右手拔出了刀刃。
簡單一個橫斬,詛咒的兩條手臂都隨著耀眼的刀光而斷。
小男孩聽到兩聲重物落入水麵的聲音,這才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好奇地轉過頭。
在火紅的黃昏中,無數條披著螃蟹一般硬殼的手臂朝著他們刺來。
他正想下意識閉上眼,就看到了簡單乾脆的一刀。
沒有花裡胡哨的招式,僅僅一刀,宛如切豆腐一般,摧枯拉朽地輕鬆劃開了映在他們頭頂的黑暗,儘數斬斷了那遮天蔽日的手臂。
奴良陸一朝著鴉天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和他的子女查探一下咒靈是否完全被祓除。
隨後,她揉了揉小男孩看著刺刺的頭發,卻出乎意料地獲得了柔軟的好手感,於是忍不住像揉一條一樣,多揉了揉:“好了,沒事了。”
奴良陸一懷疑這個是哪個家族的孩子:“小朋友,你姓什麼?”
小男孩張了張口,卻沒有出聲。
他隻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有聽到彆人叫爸爸的名字,隻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也好像沒有聽聞彆人叫爸爸的姓氏。
奴良陸一想了想,換了個問法:“那你爸爸是做什麼的,你知道麼?”
這個問題小男孩知道怎麼說,心思澄澈的他也不知道這樣的答案意味著什麼,也就告訴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和各種阿姨住一起的工作。”
奴良陸一抱著小男孩的手一頓,這不是小白臉麼?!!
奴良陸一對職業沒有產生歧視,但想著咒術師的薪酬都不差,總不會讓這個父親淪落到靠當小白臉養活孩子的地步,那想來應該和咒術界的家族沒有什麼關係。
等眼前的小家夥長大了,如果能覺醒術式,作為非家係咒術師勢必會加入高專,有極大概率會成為悟手下革新派的重要大將。
奴良陸一看了看兩側的河堤,疑惑地發問:“警察不是把你帶回家了麼?你怎麼還會出現在這樣危險的地方?”
小男孩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幢能看到河岸的公寓樓:“我就住在那裡。我早就發現那個詛咒了,然後在家裡看到那個看不到詛咒的姐姐路過,就跑了下來。”
但他還是沒來得及。
輔助監督很快趕到,接手了後續女子高中生的治療與保密工作。
奴良陸一並沒有對咒術界其他人員說這個小男孩有成為咒術師的可能性,現在的咒術界還是汙濁一片,等這樣的孩子再長大一些,沒準就是另一個全新的友好咒術界。
但在她把小男孩子抱著送到了他的家門口,一直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叫住了她:“姐姐,你和我是一樣的吧?”
事實上,是完全不一樣的,畢竟奴良陸一完全沒有咒術的天賦,她隻是半妖。
但注視著小男孩眼中瑩瑩的光,奴良陸一還是露出了笑容:“當然是一樣的。”
蹲下身,奴良陸一從包中取出了便利貼,在便利貼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聯係方式,並把它以遞名片的方式鄭重地遞了過去:“我叫奴良陸一,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再遇到有詛咒,姐姐可以聯係人幫忙處理!”
如果是奴良組的地盤,那就可以聯係組內妖怪直接出手,如果是奴良組以外的地盤,她也可以聯係輔助監督和窗。
“總而言之,下次絕對,絕對不要衝上去!”奴良陸一認真地叮囑。
咒術界讓高專的未成年衝上去已經十分讓奴良陸一費解,更彆提是這樣幼小又珍貴又好看的咒術師苗苗了。
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第一次被無條件施以援手的小男孩緊緊攥著手中的便利貼,認真地再一次道謝:“謝謝姐姐。”
“姐姐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小男孩想了想被愛喝酒的爸爸弄得亂七八糟的家,還是想要儘可能表達謝意,但是奴良陸一搖了搖頭。
樓下的輔助監督正在等她一起回高專,她也覺得這種事不過一件小事。
眼看奴良陸一要走了,小男孩忍不住放大了聲音:“姐姐,我叫惠。”
奴良陸一轉過頭,夕陽的餘暉將她的眼染成了漂亮的金紅色:“上天的恩惠,我記住啦!”
上天的恩惠麼?
打開房門,注視著昏暗淩亂的房間,名叫惠的小男孩打開燈,看著放滿了瓶瓶罐罐酒液、賭馬券、外賣盒的家,幽綠的眼神閃過了一絲落寞。
他在那個不著家的男人眼裡,怎麼可能是那樣美好的存在呢?
累了一天的奴良陸一剛回到宿舍開燈,就遇到了樓上倒吊下來的一隻大白貓,興奮不已地衝她揮手:“一一,你總算回來了!”
五條悟熟門熟路地翻身進入奴良陸一的房間,嬌嬌軟軟、黏黏糊糊地就要撒嬌。
“一一,你今天回家做什麼了?”
“一一,你都沒及時回我消息……”
“一一,我今天非常自覺主動地看完了一本書,有什麼獎勵嘛?”
說著說著,嘴角正飛速上揚的五條悟就看到奴良陸一的袖口上有一根白色的貓毛。
可惡的一條!!
貓咪了不起麼??
明明不過是他的替身罷了!!
五條悟一把把那根萬分礙眼的毛揪掉。
還沒等五條悟氣呼呼的抗議,索要心理補償,過分優秀的六眼就又在奴良陸一身上發現了蛛絲馬跡——黑色的短發,還在她的衣領這種位置!!!!
活像是發現了丈夫衣領沾了口紅的主婦,整整一天都巴望著奴良陸一早點回來的五條悟徹底炸開了毛。
她不僅外麵偷腥,還偷了兩隻!!!
名偵探五條繼續有條有理地推理:
一條有了,二條也有了,三條四條是不是也已經準備出手!!!!六七八.九條是不是也找好了目標!!!!十條十一條十二條是不是也編好了號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