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鱗片(1 / 2)

殷北沒動:“渡厄君也想喝,一會兒叫他一起,先說正事。”

“行。”敖醒月爽快點了點頭,把酒壇一放,開門見山地問,“你見到我兒了吧?”

“嗯。”殷北在她麵前坐下,神色懶怠,“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還沒有撕票。”

敖醒月不屑地笑了一聲:“得了吧,裝什麼凶神惡煞,隻要不是他主動招惹了你,你才懶得出手。”

殷北不置可否,隻掀了掀眼皮:“這麼傻的龍,你居然也敢放他出龍宮?”

“嘖,什麼叫傻,那隻是單純!”敖醒月一拍桌子,一派護短的架勢,“我的傻兒子隻許我自己說,你不許說!”

“況且再傻,他也是貨真價實的龍,那麼大一條,還能隨隨便便死外頭嗎?”

敖醒月十分自信地一揮手,“他再傻,吃虧的也是彆人。”

“我看你一點都不著急,看樣子是對他去了哪裡早已有數。”殷北掃了她一眼,“勿善君給你通風報信了?”

“咳,隻是小姐妹間的交流,什麼叫通風報信。”敖醒月乾笑兩聲,“不過我原也沒把什麼姻緣紅線放在眼裡,但天道牽的,看起來確實有所不同,他居然隨便跑跑都能跑去你家。”

“未必是隨便跑跑。”殷北意有所指,“他來我家時候帶了個箱子,裡麵裝了罐中鬼的碎片。”

“既然帶來的東西是彆人有心為之,他來到我家,也有可能是彆人有心為之。”

說實話,殷北還是不相信天道能跟電腦係統錯誤扯上關係。

敖醒月收斂了笑意,怒而拍桌:“哪個王八蛋敢利用我兒子!”

殷北涼涼開口:“桌子拍壞了要賠。”

“那先賠十個!”敖醒月十分大氣地一擺手,“我早看你這樸素桌子不順眼了,回頭給你弄兩個飛仙石做的。”

“我多賠點,我估計我那傻兒子也得搞點破壞,我先預付了。”她雙手叉腰,一派暴發戶作風,“放心,我們東海,有錢!”

殷北:“……”

東海龍族這一家子,一向是有人碰瓷要的少了都覺得你看不起人的豪邁程度。

敖醒月站起來轉了兩圈,眉頭緊擰,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其實我要說的也與這事有點關聯。”

“我家那個傻小子這次離家出走,我懷疑是被人慫恿的。”

殷北挑了挑眉:“嗯?”

她指了指頭上:“還不是為了那個位置。”

殷北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天底下有三聖——人聖、冥王、天帝。

天帝不久前隕落,如今三聖隻剩兩位,但眾人依然還是說“三聖”。因為先聖曾留下預言——三聖齊聚,天下太平,亙古不變。

有不少人還在期待著三聖齊聚的場麵,但殷北並不期待。修為越高,距離天道越近,就能知道更多密辛。

他敲了敲桌麵,哼笑一聲:“這世間萬物受天道製衡,凡人不明所以,反而不覺,越是擁有力量,越不甘心受製約。”

“世間仙妖隻以為到了三聖的地步,便能與天道平起平坐,想要往上爬,也情有可原。”

“每次聽你這麼說話,我才會想起來,你是個從蠻荒時代一直生存到現在的老怪物。”敖醒月咋舌,“我瞧著和我兒子也差不多大。”

殷北斜眼看她,敖醒月笑起來,“行了,不占你便宜。”

她露出向往的神色,“我隻聽族裡的老龍說起過。”

“遙遠蠻荒年代,天道比現在更加殘酷。天空傾覆,洪水倒流,災厄席卷,民不聊生。大道無情,不留一線生機,要將天地歸零,萬物歸寂。”

“先聖們以身合道,製衡天道,為萬物爭得一線生機。”

“此後,即便證道成聖,後人也隻自稱半聖,不敢與先聖齊名。”

殷北難得露出些許懷念的神色:“嗯。”

“先聖留下關於‘三聖’的預言,但位子固定,坐的人卻不是固定的。”

“我這個位子坐的久了,有人惦記,也正常。”

敖醒月嗤笑一聲:“省省吧,誰都知道,你從蠻荒時代親眼見證先聖合道,一直掌管冥府到現在,千萬年的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了,從沒有能把你從這位子上拉下來的。”

“有人要是敢和你爭位子,我倒要敬他是個好漢。”

她眯起眼,“他們惦記的,是天上空著的那個位子。”

“天帝隕落,眾仙群龍無首,自然有人想往上走。”她意有所指,“我可是事先提醒你了,想坐那個位置的可不隻是神仙。”

殷北聽懂了她的意思:“除了神仙,還有龍嗎?”

“對。”敖醒月也不打啞謎,“龍雖是妖獸,但名聲太盛,在人心中和仙也沒什麼區彆。”

“我那群自視甚高的同族,便覺得天帝之位,仙坐得,龍如何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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