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醫院(1 / 2)

殷北默默撤開手,考慮著等會兒怎麼跟敖金彧解釋自己“把玩”了一下他的鱗片。

——他剛剛在家就已經摸過了,這會兒又摸了一下,總得稍微找個理由。

十分敷衍地回了敖金彧一句“挺好”,殷北滑開聊天框,決定到時候隻要他不提,自己就當不知道這回事。

冥界的天空一向昏沉半陰,眾人頭頂悄然飄過一小片黑雲,除了殷北以外沒人察覺。

細微的風在他身後吹過,對方輕巧落地,溫潤的男聲響起:“大人,老張不見了。”

殷北微微挑了挑眉毛,倒也並不意外。

“他留下了書信,說了一些……”溫潤男聲遲疑片刻,用相當委婉的方式說,“影響三界互助委員會和冥府關係的話。”

殷北覺得好笑:“原話呢?”

他往後看了一眼,來人一身米白長袍,鬥笠還掛著同色紗布,隱約能看見下麵的清俊的男子麵容。

隻是一挨上殷北的視線,他原本流暢的說話立刻變得結結巴巴:“原、原、原……”

原了半天沒原出什麼來。

殷北隻好收回目光:“你慢慢說。”

這位籠夜君什麼都好,就是實在社恐,看見人就臉紅。

他一轉過頭,對方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變回正常的語調:“他坦白自己把裝著罐中鬼的行李箱給了敖金彧,說從此以後要去尋自己的大道,至於原話……”

他輕輕遞過來一張紙,“您請看。”

殷北一目十行掃了一眼,信還挺長,是用圓珠筆寫的,字跡多少有些潦草。

紙上寫的東西基本就是籠夜君說的那樣,隻是還說了些冥府的壞話。大概意思是說,三界互助委員會裡的堂堂仙妖居然被鬼驅使,聞所未聞,難道天帝主導的三界互助委員會,失去了天帝這個主心骨之後,居然要由冥王驅使了嗎?

他老張雖然是個沒什麼出息的鼴鼠精,但不甘於被鬼物驅使,要去追尋自己的大道了。

殷北看完沒覺得生氣,倒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三界互助委員會,最先確實是天帝牽頭搭建的。天帝隕落之後,他們也陷入了混亂,殷北就讓陰差們稍微幫襯了一下。畢竟這個口號是“三界興亡,能幫就幫”的組織,確實是做了些好事的。

但要說,三界互助委員會因此過於依賴冥府……也確實有點。

殷北點了點頭:“是該拿給黃主任看看,撇去一些憤世妒俗的部分,挺好的建議書。”

籠夜君沒有吭聲。

殷北的手指敲了敲桌麵:“就這些嗎?”

籠夜君正要張嘴,敖醒月已經端著杯子過來了:“喂喂,你又偷偷養魚,過來過來,跟我乾了這杯!”

她嚇了一跳,上下打量著籠夜君,“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們冥府這些人,一個個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不能光明正大一點嗎!”

“你當誰都跟你們龍族一樣?”殷北翻了個白眼,“天空一聲巨響,龍族閃亮登場。”

“反思一下為什麼你們龍族是被凡人目擊過最多的妖獸,和你們過於張狂的行事作風是不是有點關係。”

敖醒月被噎了一句,惱怒地給他倒了一大杯酒:“喝你的!”

“乾正事呢。”殷北敷衍地舉了舉杯,“彆吵,把頭扭過去,看得我們籠夜君都說不出話了。”

“嘿嘿。”敖醒月得意摸了摸臉頰,“這說明我魅力不減當年,即便是鬼……”

殷北摸出了手機:“調戲我司員工,小心我把你這幅樣子發給你全家。”

“彆彆彆!”敖醒月瞬間變了臉色,“我們家那個醋壇子你還不知道嗎!”

她立刻轉了過去,還把渡厄君巨大的龜首也拉了過去,“彆看彆看!”

殷北嗤笑一聲,示意籠夜君繼續。

籠夜君清了清嗓子:“您把紙翻過來看看。”

殷北依言翻過了紙,略微挑了挑眉毛,從背麵看,這紙明顯有幾個地方用力過重,他把那幾個字挑出來念:“鬼、藏、厲、術……”

“順序要重組。”籠夜君開口提醒,“最後組合起來是,市內有厲鬼,有藏身術。”

“這麼看來,他還是向著三界互助委員會的。”殷北閉起眼思索,“用這麼隱晦的方式留了訊息,恐怕是被迫離開。隻是他一個道行不算高的鼴鼠精,抓了他又有什麼用?”

籠夜君沉默片刻,低聲說:“我有個猜測。”

“罐中鬼喜食血肉,道行越高胃口越大,會不會喂人養不起了,把主意打到了妖怪身上?”

殷北沉默片刻,微微搖頭:“但願他還活著吧。”

妖怪死了沒有魂魄,也沒法叫出來再問話,如果死了,哪怕老張再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出口了。

“是。”籠夜君輕聲回答,“不過,幕後指使應當不知道我們查到了他兒子身上,並未轉移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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