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二十五天(1 / 2)

泥潭似的黑暗,比霧霾更刺鼻的霧氣,明明周圍有那麼多人,卻隻看得到自己。

山吹律理站在舞廳正中央,她身邊跑過腳步匆匆的侍者和扶著舞伴手臂滿臉驚慌的千金小姐,人來人往。

拎著裙擺走來的淑女看不清路,和端著托盤的侍者撞在一起,跌坐在她腳邊。

“你沒事吧?”山吹律理彎下腰,遞自己的手給她。

“好痛,站不穩。”淑女抱著她的手站起來,撒嬌似的呢喃聲在靠近的瞬間平靜異常。

“我是23號,BOSS,後麵有人在看著你。”

太宰治留下來監視她的人。

一旁低頭撿起托盤的侍者站起身,他的身形格外高大,站起時將身後的人遮得頭發絲都不外露一根。

在監視的人看來,山吹律理好端端站在原地,摸黑走路的客人與侍者撞在一起跌倒,在她把客人好生扶起來之後,兩位不速之客似乎因相撞的問題爭執了幾句,一個走在前麵一個去追。

監視者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的“山吹律理”,按住耳麥輕輕敲了一下。

意思是無事。

山吹律理從口袋裡摸出23號塞進來的耳麥,她撩開耳邊的碎發,將耳麥輕輕送進耳蝸。

侍者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像是一位被撞到的任性客人與拚命道歉的侍者組合。

“這裡是12號。”侍者調試內線,嘴唇蠕動,“BOSS已代替23號加入頻道。”

“我知道你們的任務,今晚的安排全是陷阱。”山吹律理按住耳麥,“不用再管目標,全部撤退,我來解決敵方指揮。”

Mimic裡沒有怕死的人,不是由山吹律理親自命令放棄,即使冒著被港口Mafia抓住的風險他們也會執拗地完成任務,在被抓住的時候咬開牙臼中的毒/藥自儘。

“任務移交給我。”山吹律理停在餐具儲物櫃前,目光中印著一排雪白的餐刀。

“按備用計劃行事。”

港口Mafia的指揮,除了太宰治不作他想。

解決他等於解決90%的問題。

假扮園丁的“莫得感情的槍兵25號”悄然出現在角門,他咬開金屬拉環,將一枚圓滾滾的彈丸輕輕拋進舞廳。

“嗤。”

滾煙的白霧如噴泉般冒出,短短數秒內整座舞廳如墜仙宮,煙霧繚繞。

黑暗、迷霧,一層層蒙住人的眼睛。

在視野接近全盲的狀態下,身邊人的尖叫與怒吼聲都仿佛被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除了腳下此刻站著的位置,哪裡都不安全。

零星的槍響震住了一部分要往外逃的客人,一顆顆金屬彈殼落地,滾落在紅地毯上。

山吹律理四下望了望,燈滅前整座舞廳的布局在她腦海內纖毫畢現,一道道腳步聲掠過她的耳畔。

太重,太沉,太拖遝——直到聽見一道輕得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她才側了側頭,隔著濃霧鎖住太宰治的身影。

在那裡。

“把換氣窗打開。”太宰治站在舞廳邊緣靠近牆壁的位置。

他皺眉望著廳內完全致盲的環境,憑借恐怖的記憶力點出幾個守在出口位置的下屬名字,就要布下天羅地網把人困死在陷阱裡。

黑暗悄無聲息破開間隙,太宰治按住耳麥的手一頓,袖子裡的匕首滑到掌心。

“噌!”

太宰治反手擋住刺向他心口的餐刀。

平平無奇、從自助餐區拿的餐刀,銀白的刀柄修長,鈍齒刀鋒閃耀危險的寒芒。

握刀的人在迷霧中似乎也無比肯定太宰治的身份,被擋住後毫不遲疑地刀尖一旋,金屬相碰刮出刺耳的響聲。

“你是誰?”他冷聲問。

凶手沒有回答,反握住餐刀狠狠一貫,逼得太宰治來不及思考,隻能依靠本能迎敵。

那人看起來對太宰治殺意不濃,除去握餐刀的一隻手外沒有其他動作。

可若是太宰治放輕抵抗的力道,又刀刀直刺致死處,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

刀法極好,像慣用武器的人,腳步踩在地麵沒有半點響聲,從容地利用黑暗與濃霧掩蓋蹤影,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暴露出來給他看。

這讓太宰治一時間無從猜測。

他想要懷疑到山吹律理身上,但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那個身體素質逆天的怪力女不喜歡用武器,唯愛赤手空拳搏殺。

以她的實力,太宰治連周旋的必要都無,第一秒就會被擰斷脖子。

凶手的腳步落地無聲,而太宰治記得山吹律理今天穿了一雙暗色絲絨點綴碎鑽的高跟鞋,鞋根敲在地上極清脆,側邊掛著一條銀鏈子,隨著走動的起伏碰撞出嘩嘩的響聲。

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誰?

未知令人惱怒,在下一輪拚刀結束的那秒,太宰治扔掉手裡的匕首,手掌牢牢握住來人的手腕,身體前撞,一同向地麵仰倒。

山吹律理挑了挑眉。

她提起膝蓋,一下把太宰治撞到牆壁上,膝蓋骨緊緊抵著他的小腹。

山吹律理被握住的、拿刀的手高高舉起,餐刀嗤的一聲沒入牆壁中,正正好擦著太宰治的臉頰,劃破一道血線。

她不緊不慢地掙開太宰治的手,冰涼的手指扣住他的脈搏,指尖在血管上敲了敲。

【老實點。】

濃霧遮住人的視野也遮住其他感官,如果讓太宰治和她近身肉搏,纏繞著在紅地毯上滾一圈,山吹律理的身份瞞不住。

她特意拿了刀,就是為了防這一招。

真是一點都不能小覷他。

山吹律理的異能不僅是純粹的武力強化,她的聽覺、嗅覺、視覺、味覺、直覺皆遠超常人。

比如此刻的距離,太宰治看不見她,她看太宰治卻無遮無攔。

好狼狽啊,打鬥中額發淩亂,袖口割開,臉頰邊的細痕緩緩向下滲血,像被狠狠蹂/躪的流浪貓,冷厲的眼睛望著看不見的敵人,隨時準備撕咬一塊肉,砸骨吮髓。

山吹律理的手懸在半空,隔著霧氣描摹血跡。

真可惜,抹掉會被發現。

煙霧差不多要散了,山吹律理鬆開手,膝蓋抵住太宰治小腹一處麻穴碾了碾。

太宰治猝不及防,半個身體麻到動不了。

他跪倒在地,手肘撐著地毯,背脊隆起一道脆弱如乳燕的弧。

山吹律理最後看了他一眼,無聲退入黑暗之中。

直到十幾秒過去,太宰治的手腳才勉強恢複知覺。

耳麥中一直有下屬報告請求指示的聲音,他顧不上回複,打開某個下屬的單線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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