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二十五天(2 / 2)

“她還在不在原地?”

全程隻被太宰治交代一個命令“看住山吹律理”的下屬一邊眯著眼在迷霧中找路一邊老老實實地說:

“霧起之前律理小姐一直在原地沒有移動,現在……”

他憑著記憶走到舞廳中央,腳尖被人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律理小姐?”下屬急忙抬頭,在霧氣漸稀的環境下看到熟悉的麵容。

他急忙掩飾地問:“您沒有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山吹律理自然地揮了揮眼前的煙霧,“冰淇淋區是不是在香檳塔旁邊,那裡還能去嗎?”

她的聲音通過耳麥完整地傳到太宰治耳邊,百無聊賴,像是等著無聊了。

“可以。”太宰治按住耳麥,“帶她去。”

下屬連忙點頭,領著山吹律理往冷凍區走。

太宰治緩了口氣,他要先去解決擾人的麻煩,再去找她。

舞廳最大的倒黴鬼富商嚇破了膽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見到太宰治就抱住他的腿嘶啞地說要去安全的地方。

“你們想要我讓利多少都可以!我不要呆在這裡!”他苦苦哀求,再無先前氣硬的模樣。

“我的人會在舞會結束後帶你走。”太宰治冷漠地說,頭也不回地吩咐下屬,“去看看樂團,讓他們在恢複供電後繼續演奏。”

“都發生襲擊了,舞會還要繼續?!”富商一臉天塌了的絕望,他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不可以提前離場嗎?”

“專門為你舉辦的舞會,怎麼能連開場舞都不跳?”

太宰治淡淡地說:“一個人都沒死,你怕什麼?”

富商看著周圍理所當然讚同的太宰治下屬,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他在與虎謀皮。

這就是港口Mafia,連死亡也要畏懼三分的組織。

破碎的水晶燈被人抬起移走,地麵打掃乾淨,燈光照耀在紅地毯上,遍地滿是槍孔彈痕。

小提琴手再次拉響樂曲,應邀前來的客人聚在舞廳邊緣,誰也不敢做領舞的人。

太宰治穿過殘存酒氣的香檳塔,在堆放冰淇淋的冰山邊找到山吹律理。

冰冷的霧氣縈繞她的發梢,她端著一杯香草冰淇淋吃得很香。

“好悠閒啊,律理醬。”太宰治一邊折起被割開的袖口一邊走過去,“我剛剛可是差一點死掉呢。”

“那可真是不幸,我看看,傷在哪裡?”

山吹律理放下吃冰淇淋的勺子,端詳他的臉。

她詫異地問:“你指你臉上像指甲劃開的傷口叫致命傷?”

“流血了,很痛的。”

太宰治從口袋裡摸出一把餐刀,對著燈光翻來覆去地看,銀光反射在他的麵容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明明沒有戴手套卻找不到指紋,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來幫幫我吧。”他看著山吹律理的眼睛,慢慢地說。

“你覺得這裡的誰,想要我的命?”

“看來你和凶手交手過,”山吹律理若有所思地問,“線索呢?一條都沒有?”

“唔,有一條。”太宰治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他向前傾了傾身體,鳶眸波瀾不驚,“那個人的手很涼。”

“和你一模一樣。”

他話裡的意思誰都聽得懂,山吹律理慢條斯理地放下冰淇淋杯,抿了抿唇。

她抬起沾著水汽濕漉漉的手指在太宰治臉上抹了一道,留下一道水痕,恰恰是傷口的位置。

冰涼的指腹掠過刺痛的傷痕,正如黑暗中扣住脈搏的溫感。

山吹律理鉗住太宰治的下巴,望進他眼底。

“找不到罪魁禍首,來我這裡發脾氣?”

她漫不經心地問:“要我哄哄你嗎?”

太宰治看著她。

她非人的暗金色眼眸斂著冷漠,強勢冷酷的與他對視。哪有一點兒嫌疑人的心虛,倒顯得他無理取鬨故意找事。

詢問的口吻染著點說不出的輕佻,像沒耐心與情人講道理似的,隻想用一個吻打發他,乖乖吃了甜頭不要鬨。

冰淇淋液沾了一點兒在她唇角邊,塗著細閃金粉的正紅色唇釉的唇瓣尤為水潤可口。

她說要哄人,卻不肯自己動。

慢吞吞地撓了撓太宰治的下巴,讓他自己低頭。

很淡的甜味,要很努力才能嘗到一點兒。

唇釉在水聲中漸漸暈開,又被舌尖一點點抿走,直到少女寡淡的唇色顯出一種過度吮吸後的紅,交纏的呼吸才錯開。

“高興了?”

山吹律理斂目,唇瓣水淋淋一片:“還是要接著審我?”

“當然不。”太宰治沉默了片刻,他彎了彎唇,輕笑著說。

“親愛的,我怎麼會懷疑你。”

他唇邊沾染著暈開的淺紅唇釉,從那張嘴中吐露的任何語言都無比動人,沾滿蜜糖和櫻桃的甜。

“是嗎?”山吹律理似有似無地笑了笑,“那麼走吧,所有人都在等我們的開場舞。”

悠揚的樂曲已經換了第二首,紅地毯空空蕩蕩,舞池邊聚集的人不約而同地等待著,等待有資格跳第一支舞的人到來。

高跟鞋踩過滿是彈孔的紅毯,裙擺波浪般旋開,金色的燭火耀躍在暗紅色薔薇瓣間,如同灑下一把碎金箔紙。

靜默著的眾目睽睽之下,年輕俊美的Mafia高層擁住他美麗的女伴,於千瘡百孔的舞廳中央旋舞。

風將小提琴的音符從琴弓吹到半空中,悠悠然然落在腳尖相抵的舞步間、落在安靜對視的眼眸中、落在扶托腰線的指節上。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山吹律理靠在太宰治懷裡,手臂摟住他的脖頸,臉頰輕輕貼在他的肩膀上。

聚光燈從頭頂照下,正對山吹律理。她仿佛被鍍上一層柔光,看得人目眩神迷,全場唯一的焦點牢牢釘死在她身上,旁人分不走半點注意。

太宰治背對著她,光與影分割交界線,在他臉上投下大片陰影,遮住太宰治垂下的眼睫。

也一並遮住他眼底難懂的晦澀。

有人輕輕鼓掌,掌聲連成暴雨似的一片。低低的讚美聲夾雜在雨聲中,讚美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讚美他們多麼相配、多麼相愛。

山吹律理搭在太宰治肩頭的指尖動了動,目光在他頸動脈上一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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