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三十四天(1 / 2)

有一說一, 太宰治有億點心動。

給中年老男人打工有什麼意義呢,洗白白被漂亮姐姐金屋藏嬌豈不美滋滋?

他琢磨了一下,港口Mafia沒有開除隻有殉職, 但以他的本事……叛逃, 也不是不可以。

有山吹律理護著, 太宰治大搖大擺把辭職信扔到森鷗外桌上從港口Mafia正門口走出去都沒事。

牙白, 越想越心動。

太宰治使勁搖了搖頭, 把“姐姐我不想努力了”的念頭甩出去。

雖然森鷗外很討厭, 但這份工作必須要繼續下去。

男朋友太宰治與港口Mafia太宰治, 在山吹律理心中絕對不是一個人。

展廳內喧嘩聲越演越烈,追隨著空中白色的影子,場麵擁擠到近乎混亂。

恐怕怪盜基德也沒料到自己竟會落得甕中捉鱉的下場,與工藤新一鬥智鬥勇。

有一點亂, 但整體大家的心態都很平和。

一是怪盜基德從來沒被抓到過。

二是在場大半人是他的粉絲, 無論是幫助偶像順利逃跑還是近距離見到偶像真容對他們都是好事。

三是,中森警部這支隊伍從來不會對怪盜基德開槍。

無論是否落網, 性命總是無虞。

可能是黑暗作為保護色, 也可能是怪盜基德粉絲的肺活量真的很不錯,尖叫聲和示愛聲此起彼伏,如果展廳用的是聲控燈,怕不是早就爆燈碎了一地。

“有點吵。”山吹律理捂住右邊的耳朵, 她倒是想捂兩隻, 可惜另一隻手被太宰治牽著。

太宰治抬起手, 替她遮住左耳。

他的手隻有一半纏繞繃帶, 碰到耳垂上, 耳垂尖尖那裡是涼的軟的, 耳蝸劃過繃帶粗糙的觸感, 顯得有些熱。

“有用嗎?”太宰治故意用嘴型說話,不發出聲音,“是不是什麼都聽不到?”

要不要這麼浮誇……山吹律理懶得說,以她的聽力捂住耳朵又有什麼意義,展廳內每一道腳步聲清清楚楚回蕩在耳邊,與記憶一同勾勒出三維的活點地圖。

太宰治不捂還好,他的手放過來極吸引山吹律理的注意力,全身大半的感官彙聚到聽覺。

摩擦聲,腳步聲,說話聲,十米外四個人在一邊踮腳一邊奮力揮舞燈牌,二十米外一個體重43千克的女孩子手上的熒光環掉在了地上,更遠的休息區有人在喝水,紀念品商店找零的服務員在一個個數硬幣,小孩子開心大笑,他的父親正按下相機的快門……

“哢噠。”

很輕很輕的聲音,隻響了一下。

太輕了,如果不是離得不算遠,山吹律理不會注意到。

那是……

“子彈上膛的聲音。”她忽然說。

“什麼?”太宰治放下覆在山吹律理耳邊的手,他把頭低下來一點,仿佛溫柔傾聽女友訴說的大男孩,親昵地和她碰鼻尖。

他用氣音說話,壓低得不能再低。

換做彆人突然聽到這麼一句,早就急急忙忙追問起來,要解釋很久安撫很久才能消停。

太宰治的反應在山吹律理意料之內,非常漂亮。

他的聲音壓低到不能引起空氣振動的程度,除去最簡單的問詢句外再不開口,親密的姿勢杜絕被可疑之人察覺不妥的可能,讓山吹律理能專注於聽覺,不用費心排除乾擾項。

這才是Mafia高層該有的素質。

山吹律理誇太宰治的樣貌誇了很多句,但若真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哪裡值得她的誇讚?

“左邊,八米的位置,男性,體重約73千克,穿一雙厚底鞋,槍拉開保險栓後藏在外套下。”

山吹律理報出她聽到的一串數據:“我們從後麵繞過去……好了,不用再控製你的心跳,我不會搞丟目標。”

近距離接觸下,太宰治的呼吸聲與心跳聲對山吹律理的聽覺注意力是很大的考驗,她做好了準備,情況卻比想象中好太多。

呼吸聲和心跳聲輕得像沒有一樣,如果不是太宰治半攬住他的手依然溫熱,她根本猜不到身側這位是個活人。

山吹律理看太宰治的眼神都不對了,正常人能控製呼吸的頻率都算了不起,這個人怎麼連心跳頻率都可以控製?

“我還能心臟驟停五秒鐘,厲害嗎?”太宰治怪得意的,興致勃勃地和山吹律理分享他裝死從森鷗外那裡騙假期的故事,“森先生差一點要把我抬出去埋了,假惺惺地拿手絹抹眼淚……”

山吹律理:不,我覺得森鷗外十有**是猜到了。

禍害遺千年,太宰治怎麼可能輕易狗帶?

森鷗外居然配合他玩,怕不是全港口Mafia被騙的人隻有老實人中原中也。

你們這個組織戲好多啊。

“你說,他帶槍是想殺誰?”山吹律理一邊走向伺機而動的犯人,一邊隨口問太宰治。

“當然是讓他不惜廢大力氣瞞過安檢也要進來找的人。”太宰治雙手插兜,溜溜達達地跟在山吹律理身後,“不是萬不得已,誰願意在警方封鎖的密閉空間搞事?”

“怪盜基德真的蠻慘的。”山吹律理中肯地評價,“免費給東京市民表演魔術,還要被偵探殺手兩頭圍堵。”

如果不是真的熱愛小偷這行事業,誰又願意吃力不好呢?

服裝道具全是自己出錢,連個辛苦費都沒有!醫藥費也不能報銷!

太慘了,慘到山吹律理願意替他免費做一次白工。

“這可是特彆優惠。”她鎖定人群中鬼鬼祟祟找開槍角度的犯人。

山吹律理從背後單手鉗住犯人的肩膀,膝蓋上提狠狠撞到男人的脊椎骨,在骨頭斷裂的哢擦聲中利落繳槍。

她順手把槍管插進犯人嘴裡,堵住他惶恐的怒罵。

槍上的保險栓是犯人親自拉下來的,山吹律理自然不會好心替他還原。

“小心走火。”她友好地提醒嘴被槍管堵住還試圖掙紮的犯人。

“不管是往上打碎你的腦子,還是往下打碎你的胃袋,都會給打掃展廳的保潔阿姨帶來不必要的工作。”她不客氣地說。

“忍著點,過會兒再死。”

犯人:!!!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是哪個地獄來的魔鬼!

太宰治跟在後麵目睹了一切,他沒有在意槍管堵嘴的可怕操作,更不會在意犯人恐懼的哀求。

太宰治的注意力全在黑發少女提起的膝蓋骨上。

那天,迷霧與黑暗籠罩的宴會邊緣,餐刀的主人也是這樣,提膝把他抵在牆上。

她的膝蓋骨壓住他腹部的穴位,刹那間渾身仿佛無數螞蟻爬行的酥麻,過了許久手腳也酸軟動彈不得。

居然,是留了手的嗎?

以她的能力,直接壓碎肋骨戳破他的肺袋也很簡單,隻一下,他走不出黑暗的霧。

如果現在這種攻擊強度是正常範疇,那天……她完全是在逗貓。

餐刀擦著臉頰釘進牆麵,飆起一絲血線,看似殺意與危險籠罩,實則輕飄飄放過,隻當是收了太宰治派人看住她這件事的利息。

迷霧遮擋視野,太宰治看不清那時山吹律理的表情,他事後一幀幀回憶,猜測她大約心情不錯。

看到他狼狽又可憐的樣子,心情很不錯。

她可能還隔著迷霧描摹過他的傷口,因著對血液的偏愛,或許可惜於當時不能伸手替他抹去血線。

惡趣味的女人。

壞透了。

“不把槍拿下來嗎?萬一真走火了怎麼辦?”

太宰治跟著山吹律理,看她熟練地把犯人團起來塞進清潔車,那把槍依然塞在男人的喉嚨裡。

“嗯?走火了就走火了唄。”山吹律理奇怪地問,“我又不在意審不審他,不留活口也沒事吧。”

聽到她的話,清潔車小幅度震了兩下,裡頭的人絕望哀嚎,怕是哭著問上帝自己為什麼那麼倒黴遇見殺神。

“走火了就走火了……你一直是這麼想的嗎?”

太宰治望著山吹律理的眼睛,鳶眸中的情緒沉沉墜下來,猜不到他疑問的理由。

“嗯……大概。”山吹律理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清潔車讓裡頭的人老實點,“隻有一次例外。”

太宰治問:“哪一次?”

黑發少女挑了挑眉,麵對他的追問,不耐中顯出點沒轍的縱容:

“拿槍指著你的那一次。”

他們同居第二天,太宰治手裡的槍被山吹律理繳械,保險栓打開,她握著槍柄,用槍口挑起他染血的白襯衫。

“槍剛拿到手的時候,我把子彈卸掉了,你沒有發現而已。”

山吹律理用力點了點太宰治的胸口,指尖在他的衣服上戳下一處小小的凹陷:

“老和彆人比乾什麼?男朋友的待遇能和敵人一樣嗎?”

太宰治幾乎愕然於聽到這個答案。

他在看到山吹律理對槍支走火不在意的態度時,的確想到那天夜晚。

是他先舉的槍,也是他親手拉開的保險栓。

那把槍甚至開了一槍,槍膛餘溫猶存。

山吹律理有非常充足的理由不在乎走火與否,太宰治死也是他自作自受。

他今天追問於這個答案,在不開心的同時做足了準備。

——完全,沒有想到。

她甚至在把槍還給他的時候重新安上了彈夾,太宰治失血腦袋暈乎乎的,一點兒沒有察覺。

沒有察覺,每一次,每一次的殺機,都是在逗他玩。

“隻有第一次,是真的想殺我?”

太宰治握住山吹律理的肩膀,他低下頭,兩個人湊得極近,臉頰挨在一起,幾乎共享呼吸。

太近了,像在逼問,又像在懇求。

山吹律理沒有否認初遇時的殺意,她不滿地說:“你賴賬、白嫖,我還不能給你敵人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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