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六十一天(1 / 2)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悉悉簌簌,滿街亂竄。——太宰兔斯拉基夫斯基

當第一個目擊證人說出“是的,我是看到有個大夏天披絨毯戴絨帽仿佛熱到失了智的男人從門口路過”的時候,太宰治就知道:家裡進老鼠了。

白皮黑心的大芝麻湯圓鼠,下鍋煮十分鐘撈出後即可食用,蘸黃豆粉或者紅糖粉風味更佳,屬於深夜高熱量夜宵,不推薦養生人群食用。

“比起下鍋煮,我更推薦放油鍋炸。”太宰治堵在尾崎紅葉辦公室門前,“大姐頭,我申請在審訊室放一個油鍋!油熱到滋滋冒煙的程度就可以了。我有一道新料理的靈感,等食材抓到直接現殺現炸,一定會請大姐來試吃!”

“請求駁回。”尾崎紅葉被堵著出不了門,沒好氣地說,“我們部門的經費不是拿來給你禍禍的。在審訊室工作的部下已經對你有嚴重的心理陰影了,再放油鍋是希望部下們排隊去心理醫生門口上吊嗎?適可而止吧太宰!”

太宰治十分不甘心。他昨晚手舞足蹈地給山吹律理描述自己的“油炸魔人鼠”創意料理配方,得到了女朋友的大力支持:“聽起來很美味的樣子,可以和活力清燉雞一起作為你的代表作,試吃評委算我一個。”

“費奧多爾那家夥就是要放進油鍋炸才解氣。”太宰治怨毒地說,“他一來橫濱我就要加班……他一來橫濱我就要加班!”

加班之仇不共戴天,每當太宰治的摸魚計劃夭折,他心中的恨便會更深一層,日積月累,逐漸扭曲,不在審訊室放一隻冒白煙的熱油鍋他是不會罷休的!

在尾崎紅葉堅定拒絕太宰治企圖挪動她經費的離譜要求後,太宰治幽幽地來到A的辦公室門口。

“太宰先生,”A的下屬戰戰兢兢地攔住太宰治,“那個,A他、他說他吃壞了肚子,正上吐下瀉馬上要暈過去了,我們在準備擔架和救護車,如果您沒有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可以下次再……”

太宰治:“不可以。”

太宰治:“當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我要準備一個油鍋把魔人費奧多爾下鍋炸,這還不夠人命關天?”

你們每耽誤一秒,就有一隻老鼠無法得到它既定的命運!

A的下屬聽見上司辦公室中雜亂的聲音,眼珠一轉大喊道:“啊!乾部大人暈過去了!救護車!救護車怎麼還沒來——對不起太宰先生,我到樓下催一催救護車,失陪了!”

風馳電掣間,整層樓的人跑得無影無蹤,生怕晚一步會被太宰治扔進油鍋裡熱鍋。

太宰治挽留的手停滯在半空中:“……我隻是想問A,油鍋買來之後他能不能幫我報銷,至於麼?”

小兔宰治:可憐,無辜,但壞心眼。

太宰治嘖了一聲,轉身去找他含辛茹苦拉扯組織的悲催老父親要錢。

電梯門在頂層打開,等在門口多時的人單手按住試圖往外走的太宰治的肩膀,把他一步步推回電梯,順帶按下前往太宰治辦公室樓層的按鈕。

“彆想了。”受森鷗外所托把太宰治壓回辦公室的山吹律理擋住電梯出口,敷衍地說:“森先生得了天花,現在不能見人。”

出師未捷身先被堵回電梯的太宰治在封閉空間輕微的下墜感中沉默了一會兒,難以置信:“他寧可得天花,也不願意見他兢兢業業勤苦工作的得力部下?”

講個笑話:兢兢業業太宰治,一八猛男中原中也。

“如果得天花能阻止你在審訊室放油鍋,他願意和天花相親相愛永不分離。”

山吹律理客觀地說:“而且他自己是醫生,開假的請假條你也看不出來。”

“這不公平。”太宰治抗議,“就因為他是醫生,想裝病請假比登天還難,憑什麼森先生自己請假就那麼方便?”

以權謀私、監守自盜的大人最可惡,殺心漸起.jpg

山吹律理:“因為他是BOSS?”

太宰治:篡位的心蠢蠢欲動。

“他們都不懂我。”回到辦公室,太宰治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哀歎,“我的捕鼠滅鼠一條龍計劃隻差一個油鍋。如果行動失敗,今天每一個不願意報銷的人都是罪魁禍首。”

“為什麼不換個思路?”作為一個在俄羅斯生活許久的人,山吹律理認為自己的方法更好:

“你可以用伏特加誘惑他,在酒瓶上放一個捕鼠網,等費奧多爾忍不住偷酒喝的時候劈頭蓋臉一罩——相信我,俄羅斯男人拒絕不了這個,他們的血管裡流淌著伏特加。

正在給琴酒開車的伏特加狠狠打了個噴嚏:阿嚏!誰在迫害我?

有種被人吃乾抹淨還不給錢的惡寒!

“律理醬意外地積極呢。”太宰治趴在桌子上,隻露出眼睛看她,“明明上一次親自把老鼠放走了……這次絕對、絕對不可以!我會生氣的,我會超級生氣的。”

“我不去貓咖就是了。”山吹律理嘴上承諾,心裡還是記著貓咖那隻喜歡碰瓷的營業大咪,一見到她就會熟練的翻出肚皮在她腳邊蹭來蹭去,是甜度滿分的純糖寶貝。

和家裡養的這隻黑肚皮貓貓完全不同。人家是蜜糖餡,自家是綠茶餡。

唉,貓咖的貓貓什麼都好,唯獨會掉毛。毛毛粘在衣角,清理得再乾淨也會被家裡的名偵探宰咪一眼識破,鬨得不可開交。

腳踏幾隻咪實在是太難了,佩服所有能一碗水端平的海王。

“姐姐今天沒有工作嗎?”得到承諾的太宰治勉勉強強滿意,“留下來陪我嘛,遊戲機和零食都管夠哦。”

山吹律理看著塞到自己手裡的遊戲機,慢吞吞按下開機鍵。

今天可不是悠閒的遊戲時間。

她盯著開屏動畫,指尖輕輕敲打機殼。

港口Mafia,應該快收到消息了……

“叮叮叮!”急促的鈴聲響起,打破安逸的寧靜,太宰治皺著眉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才以“我得了天花沒法見人,太宰君有緣我們再見”為借口逃避油鍋報銷問題的森鷗外冷靜的、迅速的開口:“太宰君,有一個任務交給你。”

“我們位於港口的武器庫被人劫了。”

森鷗外拿著手機,眺望落地窗外冒起的黑煙,赤紅火光於煙霧中閃爍,挑釁駐守這座城市的龐然大物的尊嚴。

自龍頭戰爭過後,已經很久很久沒遇見過這麼膽大妄為的敵人。

“我知道了。”太宰治掛斷電話,山吹律理捧著遊戲機看他,遞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難得律理醬陪我工作……真是的,那些家夥最好祈禱不要落到我手裡。”太宰治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黑風衣,低頭在手機上敲出幾個字符。

“我今天可能要帶黑蜥蜴出一天的外勤。”太宰治給廣津柳浪發完消息,詢問道,“律理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賭場,欠債,父債子償。”山吹律理挑眉,“去給你做打手嗎?可以,先把賒賬結了再說。”

太宰治:打擾了打擾了。

“那我走了?”他湊上來討了個吻,“姐姐乖乖等我回來。”

山吹律理垂下眼簾,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武器庫被劫不是小事,隨著太宰治的離開,整層樓空了一半。

山吹律理站在通透的落地窗前,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耳麥。

“不愧是‘灰色鬼魂’,”耳麥中男人讚歎地說,“動作真快。你在橫濱安插的人手比我預料中更多。”

“武器庫已經替你搬空了,我完成了我的承諾,輪到你了。”費奧多爾坐在露天咖啡廳裡,輕輕吹開堆雪似的拉花,“在太宰君回來之前,你有充足的時間。”

“一個武器庫與記錄了港口Mafia全部異能者的資料並不等價。”山吹律理說,“何況你隻是做了牽製與誤導的工作,劫庫、搬運與藏匿都是Mimic的活兒。”

“老鼠可不擅長正麵進攻。”費奧多爾攤攤手,狡猾地說:“隻要讓港口Mafia誤以為劫持武器庫是死屋之鼠的行為,隱蔽你們的行蹤,我們的交易就算成立。”

“你隻是需要一個自願背鍋的勢力,因為Mimic不想過早暴露在港口Mafia眼中。”費奧多爾說,“老鼠是最合適的選擇,我保證是隻合格的替罪羊。”

耳麥那頭的聲音沉寂下來,很輕的“滴”聲響起,費奧多爾摘下被單線關閉頻道的耳麥。

“她會去做的。一個重視承諾的人,真讓人安心。”費奧多爾攪動杯中的咖啡,精致的拉花被他攪成混亂的形狀。

“真可惜,在老鼠眼裡,承諾就像薯片的殘渣一樣碎。”

他隻承諾不暴露山吹律理和Mimic的聯係,可沒說……不會額外做一些有趣的事。

費奧多爾撫摸嘴唇思考了一陣,慢慢微笑起來。

……

“太宰先生,監控記錄被人為毀掉了。我們判斷敵人可能離開不足半個小時,但現場沒有遺留任何線索。”

對於任何一個武裝勢力,武器庫都是重中之重,戒備森嚴。這裡配備了最牢固的合金大門,最全麵的監控和最多的守衛,曾經所有人都認為這裡固若金湯。

“防禦是從內部被打開的。”太宰治環視空蕩蕩的倉庫,神色漠然地說,“找到武器庫的負責人了嗎?”

“在港口廢棄漁船的船艙裡找到了半具屍體。”下屬匆匆忙忙趕來,“另一半屍體被魚群啃得不成樣子。”

“恐怕是有人賄賂了他,再殺人滅口。”廣津柳浪輕輕歎氣。

即使負責人沒有被幕後黑手滅口,港口Mafia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抓捕叛徒,用比死亡更可怕的方式處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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