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七十天(1 / 2)

當事人輕描淡寫地結束了話題。

就好像她沒有扔下一個大雷把太宰治炸到像渾身靜電的貓咪一樣跳起來似的。

“你怎麼了?”聽到身側的動靜,山吹律理翻身看向太宰治,猜測道:“小螃蟹爬進你的衣服裡鉗到肉了?”

把它捉出來吃掉不就好了,扔進火裡滋滋地烤一烤,一口一個嘎嘣脆。天降零食此等好事怎能輕易放過?快說謝謝小螃蟹,感謝它大愛無私的奉獻精神。

還敢滿臉平靜地問他怎麼了……太宰治恨不得咬下山吹律理一塊肉讓這個沒良心的姑娘長點教育,不見血不解他心頭之恨。

是誰平地丟下一顆驚雷又東拉西扯把話題轉到美食節目上啊,不覺得你很過分嗎?是在故意玩弄他吧?就是故意的吧!

“不,沒什麼。”太宰治神色複雜地看著一臉坦然的山吹律理,磨著牙重複了一遍,“沒什麼。”

真的沒事嗎?他臉色怪怪的,一副想殺人又打不贏的表情。山吹律理回憶了一遍戀愛寶典的教導,沒找到一個可以套入太宰治進行分析的案例。

她的男朋友是真的很難懂。可能是她修為不夠,沒有戀愛宗師的水平卻遇上了關底BOSS級彆的難搞對象。

“是我說你未成年,傷害了你的心嗎?”山吹律理試著從男性尊嚴的角度剖析太宰治複雜的心理,“可那明明是事實……還是說,我說謊比較好?”

山吹律理以前從未在意過男性尊嚴問題,她倒是遇見過一些敵人跪在地上抱著她的腿哭著喊媽媽我是你的好大兒啊不要再打了嗚嗚嗚……難道說太宰治也——

“嗬欠——好困好困。”直覺告訴太宰治如果繼續聊下去事態將轉向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他當機立斷拿出自己糊弄學奧斯卡小金人的水平,捂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嗬欠,引得山吹律理也不自覺打了個嗬欠。

“我也有點困了。”她今天淨乾了些費體力的活兒,一閒下來困意如蟬繭將她團團包圍。

山吹律理揉了揉眼睛,聲音漸漸低下去,困倦地半眯著眼:“睡覺,誰來守夜呢……雖然也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威脅……呼……”

柔軟的草地編織自然的床鋪,清風送來催眠的小夜曲,偶爾發出劈啪脆響的火柴暖暖地燒著,周圍的一切安靜又閒逸。

山吹律理不自覺地蜷縮著身體,額頭枕在太宰治手臂上。

女孩小貓似的呼嚕幾聲,呼吸漸漸平緩綿長。

今夜的月亮半遮半掩躲在雲層中,海水嘩啦啦潮漲潮落,幽深的海麵讓人聯想沉沒深海的死寂與恐懼,荒島上連一聲鳥鳴都吝嗇驚起,隻有樹枝摩擦的簌簌聲形同鬼魅。

“一個人呆在這裡,會很害怕吧。”太宰治側著身,低頭看著枕在他手臂上熟睡的少女,眼神清明。

說困是騙她的,他之前睡了很久,現在一點兒困意都升不起。

明早起來手臂一定麻痹到失去知覺,太宰治漫無目的地想,輕輕撥開山吹律理臉邊的碎發。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非常漂亮的一張臉,閉著眼的時候看不到那雙非人的冷漠金眸,反而顯出幾分年輕女孩獨有的青春鮮活,放鬆地睡著的模樣讓人誤以為她是個好親近的人。

如果吻過她就不會這麼想了。太宰治描摹指尖色澤寡淡的薄唇,觸感冰涼,連同她身上萬年不化的冰雪氣息一起彰顯疏離感。

“會讓人聯想到冰雪女王一類的角色……生活在寒風與冬雪眷顧的國度,對人情世故一無所知……”

等等。太宰治突然想到,如果一個人談戀愛的時候會信奉一些奇怪的戀愛教科書,隻能證明她徹頭徹尾是個理論派,距離實戰經驗有一整個非洲大峽穀那麼深的距離。

山吹律理對普通人的常識缺乏到哪種地步,沒有人比太宰治更清楚。

“所以——她是在完全不知道後果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嗎?”太宰治震驚。

深夜荒島、孤男寡女、成年人的禁忌話題,隨便抓出哪個關鍵詞都可以雞籠警告,唯有當事人知道:開往秋名山的車,輪胎已經爆掉了。

就算是培養殺戮機器的實驗室也好歹給孩子做點基礎生理知識教育啊!太宰治捶地,又一次在心裡把山吹律理口中的博士拎起來暴躁吊打。

學學森鷗外,身體力行在一線的教育工作者,異能名汙汙人也汙汙,教出來的後輩一點兒常識問題都沒有!

“這麼說來,她剛和我認識的時候擠在沙發上通宵打遊戲,也一點兒不避諱和男性睡在一起。”太宰治卷著懷裡人一縷黑發在指尖把玩,“除了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外,大概也有對後果認知缺失的原因。”

“總感覺我被小看了。”

太宰治鬆開纏在指根的發尾,轉而挑起山吹律理的下頜,凝視她安穩的睡顏。

選個合適的時間給姐姐上堂實踐課好了。

有些道理,不身體力行是明白不了的。

沒有人陪聊又沒有困意的夜晚難熬,手臂被人枕著,也不能學魯濱遜探索孤島。太宰治揪起身邊一根長長的草葉,單手慢騰騰地把它編成一隻小環。

他手巧得超乎常人,單手編草環的操作讓山吹律理學一年也學不到皮毛,靈活的手指一勾一繞,細細的小環慢慢有了形狀。

“空兩隻手就可以給你編個小兔子,是你自己讓我編不成的,醒來可不要朝我抱怨。”太宰治刮了刮山吹律理的鼻尖,將小環輕輕套進她左手尾指。

太過簡陋的裝飾,套在尾指上就夠了。

“森先生肯定收到消息了,明早會有船來接。一想到回去之後要給他寫的報告……還不如就此流落荒島做個快樂野人。”太宰治深深歎氣。

哪怕要他吃不剮魚鱗不剖魚膽的焦糊烤魚也行啊,島上的椰子怪甜的。

“如果森先生問我高空跳海野外生存的感想,我就鯊了他,再從菜市場買隻小黑豬頂替他的位置。”好大兒陰森森地詛咒自己不成體統的老父親,“他最好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

或許是察覺到太宰治隔空傳來的恐怖殺意,森鷗外不僅在見到太宰治和山吹律理後隻字未提他們遭遇的意外,還主動減免了太宰治的報告,表示自己不需要此等表麵工程。

太宰治:這份工作還可以繼續乾下去。

“剩下的事就交給鈴木、赤司和東京警方吧,太宰君和律理都辛苦了。”

森鷗外正準備結束談話讓剛結束孤島逃生便來辦公室見他的下屬回家休整,首領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這個時間敲門保不齊是要他加班,太宰治警惕地拉住山吹律理的衣角,目光掃過森鷗外辦公室整塊的落地窗玻璃,迅速在腦內標出最佳施力點。

破窗而出隻需要一點五秒!他將誓死捍衛打工人帶薪休假的勞動權力!

“冷靜點太宰君!不要衝動!”森鷗外不願再麵對讓記者雞叫不已的《震驚!為抗議黑心資本家港口Mafia某高層竟從首領辦公室毅然跳樓!》、《血淚控訴!當代打工人以死抗爭誓要討回公道!》、《辦公室不為人知的黑暗秘密,帶你揭露港口Mafia首領的第二張麵孔》的橫濱頭條新聞。

他的風評已經很差了,不需要太宰治繼續添磚加瓦,給大人留點麵子吧。

“先讓人進來問一問是什麼事,你再跳不遲。”森鷗外示意門口等待的下屬進來彙報。

“BOSS,總部門口有兩位警察正在等候。”給森鷗外守門的黑西裝小弟推門進來鞠躬,“前台讓我們務必來通報一聲。”

“嗯?警察?”森鷗外摸了摸下巴,疑惑地說:“真稀奇,我還以為橫濱警察上任的第一課就是離我們有多遠躲多遠。他們有什麼大事,竟然要報到我這裡?”

“抱歉,是我沒有報告清楚。”下屬立刻說,“不是橫濱警方,是來自東京的警察,點名要找太宰先生和律理小姐。”

點名找他們?難道是——

太宰治:“我在東京黑吃黑的事情被查出來了?”

山吹律理:“我在東京接私活的事情被查出來了?”

兩人異口同聲地問。

森鷗外:“Ladiesalemen,請在上司麵前稍微收斂一下私下搞事的違規行為,我不要麵子的嗎?”

點名找組織內部以難搞著稱的高層,難怪前台人員急忙彙報給森鷗外。

“隻讓兩個警察帶逮捕令來橫濱抓人,未免太小看Mafia。”太宰治冷淡地說,“走吧律理醬,讓我們乾乾淨淨地解決麻煩。”

“了解。”山吹律理懶散地跟上太宰治的步子,“一分鐘。”

“不不不!”下屬急忙攔住眼中寫著鯊人兩個大字的可怕高層,澄清道:“他們的確帶了東西過來,但不是逮捕令,是錦旗!”

是紅彤彤亮晶晶正義的光灑滿大地的錦旗!

山吹律理/太宰治:“錦旗?!”

“東京是發生什麼大型愚人節幻覺事件了麼?”山吹律理立刻拿出手機搜索新聞頭條。

“是惡作劇吧?”太宰治警惕地問,“一定是小矮子和森先生聯起手整蠱的陰謀,我們不會上當!”

“太宰君,你的話是不是稍微有點過分?”森鷗外幽幽地捂住心口,“我在你心裡究竟是什麼形象,你有稍微尊重過長輩一點點嗎?”

“林太郎好遜。”愛麗絲事不關己地嘲諷森鷗外,開心地對下屬說,“呐呐!快把錦旗帶上來!我要貼到林太郎的辦公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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