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她是如何激的馮暄,江令月沒有細說,薑湞也不欲問她。
薑湞問她:“所以……你也是知道馮紹鶴的諸多罪名也有馮暄的功勞?”
江令月頷首:“那日我去他屋子,親眼看見他桌上放著馮紹鶴與他人的通信信箋,的確是他貪汙受賄的證據,不過那字跡應當是馮暄偽造的。就算我那日並未親眼看見那封信箋,我也能猜到馮紹鶴的罪名與他不無關係。因為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是一個極其冷血之人。”
薑湞歎了聲,開口道:“這對父子感情淡到這份上,……”
她原先是想說,也是自己想不到的。不過方才,她突然想起自己與薑顯仁之間的關係,其實也與馮紹鶴馮暄父子之間差不太多。
江令月大致意會薑湞的意思:“其實他們父子倆如此淡薄的關係也不奇怪。你以為那馮暄是什麼好人嗎?”江令月冷笑了一聲。
“他年少之時便瞞著他父母親,跟著他那群狐朋狗友沾花惹草,走馬章台。而且他做事謹慎,將自己的行徑瞞得極好,便連我也被他蒙在鼓裡,以為當時的他專一純情,一心隻對我好。可後來我還是知道了,因為他強迫一酒家女,還鬨出了人命。事情鬨得極大,那女孩的父母鬨到了平陽伯府。那時恰是馮紹鶴嫁禍給我父親的前夕,他本就焦頭爛額卻還要花大量錢財擺平馮暄鬨出的事。在此之後,他便越發厭惡馮暄。”
薑湞向來知道馮暄絕非良善之人,但未曾想到他竟還犯過如此過錯。如今看來,馮紹鶴是有意封鎖了消息,保了馮暄,當然主要還是保了平陽伯府。
薑湞頗為厭惡此人,嫌惡道:“這人當真極其會裝,會演。”
江令月語氣頗為厭煩:“馮暄此人,極度地自私利己。就算他們父子二人之間嫌隙頗大,但他檢舉他父親之事到底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你猜他為何這麼做?當然是賣了他父親保他自己呀。否則他也逃不過牢獄之災。不過按理來說,他也不應被褫奪官職,可能這人平日裡樹敵太多。所以便有人盯著馮暄了,對他出了手。”
江令月此番話提醒了薑湞。薑湞內心思索,輕聲嘀咕:“被流放至西北邊陲……”
細細思來,這個地點十分耐人尋味,她突然便想到裴瑀此人。
江令月正想問她在嘀咕什麼,那院子外的小廝進屋通報道:“忠勇侯府的馬車來接薑姑娘了。”
薑湞的思路被打斷,她想起昨日答應裴瑤的事情。倒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正好去問問他。
她將所需物品收拾進籃子裡,跟江令月和冬青說了聲,便上了忠勇侯府的馬車。
薑湞在忠勇侯府門口下了馬車,裴瑤將她迎了進去。
裴瑀背對著屋門,在書桌旁練習書法。
裴瑤向來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做派。薛端進屋通報的聲音尚未落下,裴瑤在門口的聲音便已傳了進來:“大哥,阿湞姐姐來了。”
裴瑀恰巧練到了“心”字,聞言,他手腕一顫,筆尖一偏,落下一個濃重的墨點。裴瑀眉頭微皺,看著那墨點慢慢向旁處暈開,他遂抽出表麵那張紙,將其揉成一團,起了身。
薑湞進屋,出於禮貌,向裴瑀行了禮。裴瑀咳了一聲道:“不必。”
薛端進屋引著薑湞坐在榻上,為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