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阿塔拉的葬禮》(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5359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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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僅有片刻的呆滯。

周圍的人聲依舊嘈雜,恐懼愈發放大。

“你沒事吧。”

陸綏居然還在擔憂薑既月。

全然沒有顧及自己淌血的創口。

薑既月帶著哭腔回答他:“你的傷口不痛嗎?流了好多血。”

“都他媽彆吵了!”廖聽瀾一嗓子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沒看到人受傷了嗎!”

不怒自威的眼神凜冽地掃視了一圈。

饒是倚老賣老倒地不起的阿婆也訕訕起身,她沒想到平時都以儒雅一麵示人的教授,發起脾氣來這麼嚇人。

“報警,去醫院。”這是薑既月保持冷靜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警車的鳴笛聲很快就響徹雲霄,林間飛鳥都被震得換了個歇腳地。

她在臨走前還朝薑既月吐了一口唾沫。

對上的眼神,卻令人不寒而栗,絲絲縷縷的黑發纏繞在眼前,即便如此也無法阻擋那陰氣森森的寒意,同一柄鋒刃無差彆的劃傷每個人的咽喉。

她的那一眼沒有帶著審視,也沒有帶著憐憫,隻有仇恨。

她正義善良卻絕不濫情。

這些人會付出代價的。

回頭轉向陸綏的瞬間,眼神立刻變得柔和下來。

緊張地注視著他,眉頭不自覺地皺緊。

陸綏在倒地拉過自己的同時膝蓋撞在了一塊尖石上,自身的重量外加上薑既月的重量,他不可能不痛。

他的額發已經被汗濕,那張原本俊俏的臉如今隻剩下慘白。嘴唇因他忍痛咬緊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也根根爆起。

薑既月不忍看他如此折磨自己的嘴唇,就把自己的手臂伸到他麵前。

真誠地看著他:“你咬吧。”

陸綏他怎麼忍心,他抬起手捏住細腕往一旁扔,搖搖頭:“你鐵臂阿童木嗎?”

“這點痛算什麼?”臉上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細密的汗從額頭源源不斷地冒出。

這樣白嫩脆弱的手臂,平時牽手時用力都怕弄疼了她,怎麼可能去留下齒印。

到了醫院,醫生清理了創口,想要給他做進一步細密的檢查,卻被拒絕了。

薑既月佯裝生氣:“陸綏,你彆不聽話!”

“傷口都處理好了,我們回家吧。”陸綏溫柔地看著薑既月,小拇指勾著她的手,是在撒嬌。

她的表情卻很嚴肅:“不行,我不放心,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他的眼神有一絲閃動:她不是討厭醫院消毒水味的走廊,討厭大片大片的白色,討厭冰冷的鐵鏽,討厭此起彼伏的哭鬨聲和醫生無奈的眼神嗎?那為什麼還要在這裡待下去?

他不想讓她聯想到一絲一毫過去的陰影。

地麵反射這天花板的白熾燈,和她彷徨失措的眼神。

薑既月雙手抱胸,一字一句地申明,甚至帶了哀求的口吻:“陸綏,你必須拍個片子,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任何時刻,隻要薑既月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他,他都不可能狠下心來說不。

“好吧。”

陸綏坐在輪椅上被帶去拍片子。

薑既月則一個人坐在外麵等候。

她低下了頭。

能看到的是一雙沾滿塵土的白球鞋,和血跡已乾的手。

她都沒來得及洗掉,血跡斑斑像黴菌一般附著在她的手心。

不管是什麼地方,醫院的設計總是大同小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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