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熾熱的六月》(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474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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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連貫地燒著天。

細細的蟬鳴半刻不停,它們隻為變成波提切利畫中維納斯腳下的泡沫,乘托裝點著滿街滿眼的綠色。

關於夏天的想象,她一向是順理成章的。

海邊白襯衫曬乾的水痕,風扇前自娛自樂的歌唱,加冰的青蘋果氣泡水,雲朵棉花糖般的白日夢……

她穿過街心花園,噴泉在陽光下閃爍著,不時地飛濺到棉白的裙擺上,帶來一陣清涼,手裡拿著薄荷巧克力味的Gelato頂端微微融化。

海風帶來溫熱的鹹腥味,快艇劃過印度洋,不知過了多少英裡,額前緊貼的發絲都卷成浪花的形狀。

遮陽傘和沙灘,碼頭木板和白色塑料椅,它們都和天空是同一種質地。

如果可以,她現在應該住在斯裡蘭卡的彆墅裡,看著百葉窗外的果凍海,或者在普羅旺斯的街道,喂鴿子。而不是像現在!

“陸綏,你到底好了沒有。”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他不時地抬頭:“快了,快了。”

薑既月再也堅持不住了,鬆鬆垮垮地趴在了台子上。

她抗議道:“你賠我冰激淩。”

陸綏聽著這微弱的聲音,無奈一笑,哄她:“喜歡哪種口味?”

“我要薄荷巧克力味的。”薑既月艱難地抬起手臂。

他挑眉問了句:“不覺得是在吃牙膏嗎?”

她聽到這話,立刻坐起身,眼神鄙夷,反駁道:“真沒品味,你就老老實實吃一輩子的香草味吧!”

她是薄荷巧克力冰激淩的狂熱粉絲,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詆毀它。

他嘴角上揚,收了筆。

從冰箱裡取出了一大桶冰激淩,把勺子一起遞給了薑既月。

她抱著冰激淩,悠哉悠哉地趿著人字拖,走到他麵前。

剜了一勺,強硬地塞進他的嘴裡。

陸綏扭頭還想抗拒,可當冰激淩融化在唇齒之間,清爽的薄荷香,仿佛全身在瞬間被淺綠色的風穿透,讓人上癮。

“怎麼樣?好吃吧?”薑既月看到他舒展的眉宇,笑容燦爛。

“還行。”

他嘴上說著還行,心裡其實還想再被喂一口。

薑既月喜歡帶他體驗新式的約會,陸綏則帶她重回“人閒車馬慢”的浪漫,他像是一塊古董鐘,需要她時不時地敲擊才能動彈,但他身上散發的木質香鬆油香好聞到令她沉迷。

她抱著一大桶冰激淩你一口我兩口地啃著,眼睛細細研究著布麵油畫。

一個好消息:他重新拿起了畫筆,畫完了。

一個壞消息:門口的樹枝繁葉茂,蟬很聒噪。

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這幾天的模特都是薑既月。

“少吃點。”陸綏看不下去了,強製把剩下半桶放回冰箱,“吃多了肚子疼。”

薑既月翻了個白眼,悶悶不樂地坐在畫前。

不就是痛經,大不了就被痛死,看看誰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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