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大師,她才沒那麼快答應這件事,說著瞟了眼一旁的淩斯雲。
淩斯雲在她身邊一言不發,就像個木頭樁子,他看入迷了。
實際上是這些器物的功勞,你隻要盯著它就會深深陷進去,磅礴浩然之氣,溢美之詞反倒成了累贅。
“走吧。”薑既月提醒他。
他這才回過神來,滿是好奇地詢問:“你這個模型做了多久啊?”
“也就三個月吧。”
“厲害,厲害。”他不得不佩服。
薑既月白了他一眼,淩斯雲的話就算誇獎聽起來也懶懶散散毫無誠意。
曾經那個喜歡到處玩的大小姐居然能沉下心來做一個東西近百天,作出的作品讓他這麼一個沒有藝術細胞的人看了都喜歡,算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拜訪脫胎漆器大師沈老,此前她嘗試過許多新的工藝,融合過木雕、玉雕、石雕、嘗試過堆漆、沉花、仿彩窯變、仿青銅等技法,但是對脫胎塑胎工藝始終不得要領,無法做出很輕的花瓶。
穿梭在青石小路間,走進非遺博物館。
古鎮依山傍水,而福慧園就偏安這山水一隅,暖冬的日頭沒有吝嗇,三色狸花貓蝸在竹藤椅上曬毛,靜的隻能聽見雲的呼吸聲以及老爺爺的搖椅吱嘎作響,
報紙被輕蓋在他的臉上,腳邊就是泥爐燒火,要多愜意有多愜意。
薑既月沒忍心打攪老人家的午後時光,靜靜地參觀起老人家的作品。
也沒注意旁邊多了一個人。
“怎樣,是不是很有東西。”
“豈止有東西,簡直是鬼斧神工。”
薑既月毫不誇張,她從未見過漆藝可以做出如陶瓷般輕薄的胎體。
老頭點點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坐回了搖椅。
好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薑既月詢問老人:“您就是脫胎漆器的繼承人沈溪陵沈老嗎?”
“嗯,就是我,想不到小丫頭還挺有眼見的。”老頭翹起腦袋。
“沈老,我是廖聽瀾教授的學生,特意來拜訪您老人家,順便參觀一下拿過國獎的脫胎漆器。”薑既月自報家門。
小老頭一聽這名字瞬間變臉,“參觀可以,彆的就算了。”說完便拂袖而去。
薑既月被這變化驚到,呆愣在原地,自己的老師難道和沈老有什麼過節嗎?老師可不止一次提到過他而且滿是尊敬。
她轉了一圈沒多逗留,便把茶葉禮盒放在了門口,想著有機會問問老師,再來拜訪。
回到民宿,門口正放著十幾個行李箱。
大概是哪個劇組在準備拍攝。
也沒多想徑直走回房間,一個熟悉的人正站在門框邊。
他穿得很正式,紅棕色的頭發也被梳得一絲不苟,露出深邃立體的額頭。
“晉拓,你怎麼在這兒?”
“我今天有拍攝任務。”
“哦。”
就沒然後了。
她現在腦子裡還在思考沈老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態度變化,沒空理會他。
晉拓看她無動於衷,緊張道:“如果我說特意來看你的,會怎麼樣?”帶著一絲討好的神色。
薑既月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當初答應和他炒cp完全是因為自己看上了他那個項目,以及他理性的態度,現在怎麼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