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汝城看她沒吭聲繼續規勸道:“你得為自己以後好好想想,當媽媽多偉大啊,有個孩子老了也沒那麼寂寞。”
兩個字像是刺,深深地紮進肉裡,薑既月的臉色變得陰沉:“你覺得生了我這麼一個小孩,有用嗎?”
從小到大,她都是爸爸媽媽的小棉襖掌心肉,薑汝城一直都很愛這個寶貝女兒,就是如今的方法太過偏激。
這句話無疑成為激怒他最快速的方法。
“不孝女!如果你不結婚不生小孩,你媽媽都難以安心。”
“你還有臉提我媽!”
薑既月喘著粗氣,胸腔劇烈起伏著都有些脹痛。
哽咽著說:“我媽媽她不像您,她會支持我的所有決定,會默默鼓勵支持我,就算我不結婚不生小孩她都不會失望。自從當年你沒能在我身上實現你大男子主義幻想的時候,我就已經再也不會被規訓了!所以彆拿我媽來脅迫我!”
一口氣說完全部的話後,她吐出長長的濁氣。
纖細白皙的手不聽話地向上擦著,那難以控製的淚珠。
他看那一滴滴眼淚,心臟都不自覺地皺縮成一團。
她用力地擦掉眼淚,路邊攤提供的紙巾很薄很粗糙,把她沁滿水的眼眶揉搓得更紅。
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拆開一包紙巾遞給她,柔軟絲滑還帶著綠茶香。
“他以前不這樣的,好像越老就越偏執。”紙巾就像是她傾瀉的出口,整張臉蒙在裡麵,聲音悶悶的,“在他的認知裡,我就必須嫁出去生個孩子才算是完成了使命,他完全不認可我的職業,也看不見我的能力。”
“你的使命應該是為自己而活。”
他一直以來喜歡的不隻是薑既月作為女性所擁有的特質,更多的是她這個人的堅持、認真、赤忱與熱血。喜歡她無厘頭的天馬行空,惡作劇時的調皮搗蛋,以及笨蛋般的正義感。
薑既月一愣,在她的印象裡,陸綏好像從來都讓她把冠冕堂皇的“為藝術戰”放在首位,這也是為什麼她先前被拒絕得這麼慘。
這句話雖說有些誇大其詞但卻彌足珍貴。
“任何時候都不要懷疑自己,就算沒人站在你身後,我也會選擇你。”
他慢慢地牽起那隻冰冷的手,貼近他胸前的炙熱。
就算讓他把心剖開,也無怨懟。
薑既月停止了抽泣,她感受到手在慢慢回溫,淚痕劃過的臉頰由冰冷變得滾燙。
麵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占領她的理智,讓她一步步被思念侵蝕,就算是切斷了一切也終究難逃如今的細密網羅。
他領著她回到了那個痛苦的地方。
一個多月沒來工作室,這裡的一切都大變樣了。
當初那塊被陸綏撞爛的欄杆被修繕好了,周圍的馬路上裝滿了路燈和攝像頭。
他牽著薑既月的手對她說:“戰勝恐懼的方法不是逃避,而是去麵對,我相信你有這個勇氣。”
鼓勵著她邁出那一步。
她的雙腳落在了當初倒下的土地上,沒有絲毫的畏懼。
那塊用鐵皮鑄成堪堪能擋風的倉庫被鋼筋混凝土澆築成現代化的廠房,所有的裝修都和陸綏的家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南斯拉夫野獸派藝術風格被發揮的淋漓儘致。
她不禁張大嘴巴,震驚地掃視這一切,感歎道:“你就是那個買下隔壁倉庫的人?”
“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