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森林的邊緣》(1 / 2)

雪地微仰 迢鏽 5252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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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依不舍地掛電話後,就對上了老頭厚厚的鏡片。

廖教授滿臉揶揄地問:“臭小子什麼時候談戀愛了。”

“一個月前。”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消散。

毫不避諱。

他笑著調侃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最近氣色這麼好,和之前完全是兩個樣子。”

陸綏有點好奇,自己之前是什麼樣子,就問他:“區彆很明顯嗎?”

他像是總算找到了出氣口:“你剛來上班感覺都跟彆人欠你錢似的,話也不多,勁勁的,不知道你性格的人看來就很不爽。靠,我還以為年輕藝術家都是這個德性?”

陸綏聽了這中肯的評價,無奈地挑眉笑了。

最初他覺得陸綏是個徒有虛名還狂妄自大的人,接觸下來發現他也就這張臉占了狂。

待人真誠,處事文雅,沒有半點戾氣。

廖教授說嗨了:“現在和當時完全是兩個樣子,感覺沒那麼傷感,肉眼可見的幸福了。”

陸綏實在是忍俊不禁,笑得開懷。

或許這是為什麼兩人明明差了十幾歲歲也能如此要好的原因。

他覺得陸綏的身上有種藝術家難能可貴的氣質,他沒有貝雷帽,沒有糟糕的滿是丙烯氣味的雙手,他擅長用理性思考,創作模式或許沒那麼正確而專業。但當他遇到自己擅長領域時就會迸發出極大的熱情,待到熱情退卻依舊堅持。他見過許多的畫家,他們都會因為各種原因拖延,說句笑話,就連自己也常常有各種理由導致項目擱淺,但陸綏卻不一樣,他有極強的忍耐力。

廖聽瀾也笑了起來。

他覺得應該送陸綏一句話:“你是天生的乙方。”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山腳下。

這條路是進村的唯一途徑。

山野霧氣環繞,能見度很低,車開得很慢。

當碎風吹著碎雲,陽光穿過樹林的鋪天蓋地,他們也見證了自然的腐朽神奇。

這條路,他曾經用粗布鞋丈量過,如今重新踏上這片土地,就隻剩下熱淚盈眶。

廖聽瀾片刻的情緒失控被陸綏看到了。

他不算是會安慰人的那種,隻能默不作聲地拍拍肩膀。

“哇!真的好美!”

“不枉這山路硌得我屁股疼。”

“哇去,美的我詞窮!”

……

同學們興奮地連行李都忘了拿,還是陸綏幫他們把行李搬下來的。

他這次的探訪和上次的感情截然不同,山間濃重的水汽把層林儘染演繹得格外生動,中國畫最悠揚的意境除了留白那便是框景,水墨畫徐徐鋪開呈現在麵前。

深深地呼吸著感受著,天地浩然。

“先自行整理一下內務,我們下午十二點半準時在橋頭集合。”

考慮到同行的女生居多,他沒有同住在民宿裡。

他和廖聽瀾打算住在福慧園。

兩個人拎著行李,站在門口遲遲不敲門。

廖聽瀾的猶豫是近鄉情怯,也是心虛後悔。

他很少像現在這麼緊張。

最後還是陸綏不想浪費時間開得門。

“師父。”

兩個人隔著長廊,良久地對視。

仿佛跨越了時間抹平了深嵌進骨肉中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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