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清有些訕訕的收回手。
她私下裡和五皇子鬨著玩是一回事，落在旁人的眼裡，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雖然她現在擔著五皇子養母的名頭，到底不是五皇子的生母。私下裡玩玩鬨鬨沒什麼，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尤其這旁人還是皇上時，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好在楚衍並沒有要同她計較的意思。待到賀雲清向他行過禮，一向不知道委婉為何物的楚衍便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聽說你今日當著母後和各個妃嬪的麵，同惠妃吵了起來？”
賀雲清低頭不語。這話讓她怎麼說？說她不曾惹事偏偏惠妃一而再再而三的為難於她？還是將自己依舊紅腫的臉伸過去給楚衍看？
且不說有些愛麵子的賀雲清做不出當場同楚衍訴苦的事情，便是她想訴苦，恐怕人家楚衍也不願意聽。
更何況…誰知道楚衍此行是不是來為惠妃打抱不平的呢？人家惠妃好歹也在皇帝
身邊陪伴了十幾年，還剩下了大皇子，這麼多年的操勞，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賀雲清可沒有自信她這不過月餘的陪伴能夠比得上楚衍同惠妃十幾年的情誼。可真讓她忍了這口氣，當著楚衍的麵說這件事是她的錯，還真是辦不到。
因此，聽到楚衍問話的賀雲清並沒有做出回答，反而轉過身去，好似沒有聽到一樣。可能是因為有些緊張，賀雲清的手不由自主的戳著五皇子的臉頰。
被晾在一旁的楚衍冷哼一聲，“怎麼，朕聽說淑妃今日在大殿之上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到了朕的麵前舉成了啞巴？”
過了一會兒，方才聽得賀雲清有些悶悶的聲音：“陛下可知三人成虎？有時候自己親眼所見之事尚且當不得真，何況是道聽途說之事。”
“你倒是總有歪理。”
“臣妾也隻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罷了，莫非陛下偏偏就喜歡聽那些好聽的，像臣妾這般的逆耳之言入不了陛下的耳？”
“在朕麵前這般厲害，為何還能挨了惠妃的一巴掌？”
提起這件事賀雲清就是有苦說不出。
惠妃那張揚跋扈的性格估計全後宮的人都清楚。她不過才入宮幾天？惠妃就這樣
同她過不去，先前在大殿上百般羞辱也就罷了，還有長春宮外打了她一巴掌，事發突然，她被打的一愣，竟然沒有當場回過去。
或許當時是惠妃不占理，可是賀雲清沒有抓住機會，事後若是想還回去，恐怕就難了。
最糟糕的是，恐怕後宮中很快就會傳言，她賀雲清有什麼厲害？縱然嘴皮子再溜，不還是被惠妃打了一巴掌，連還手都不敢。
一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賀雲清心裡頭就煩著呢。現在她也不打算討好楚衍了，所以在他麵前也多了幾分自在。
“陛下今日來永和宮到底所為何事？若是無事，臣妾便先去休息了，請安的事情臣妾還不熟練，所以有些乏了。”
“很好。”楚衍看著賀雲清，氣的不住點頭，“你在朕的麵前倒是厲害的很，怎麼遇上了惠妃便成了縮頭烏龜了？”
賀雲清的情緒更加低落了。
“臣妾出了長春宮，正同莊妃姐姐說著話，惠妃便從臣妾身後過來，一把抓住臣妾的手，反手就是一個耳光。
不怕陛下笑話，等惠妃打完了放下狠話走遠了，臣妾方才反應過來。至於怎麼在惠妃麵前就成了縮頭烏龜了，臣妾哪裡想到惠妃會這樣不客氣？”
賀雲清也真是冤枉。先前在定國公府裡，賀宋氏待她都是冷暴力，便是煩的狠了最多也是冷嘲熱諷幾句，哪裡像惠妃這般，衝上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動起手來？
一想到惠妃氣焰囂張的離開了，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賀雲清心裡這個不痛快啊！偏偏楚衍今日一來永和宮，句句不離惠妃，這不是生生往她傷口上撒鹽呢嗎？
若不是楚衍是皇帝，她的“衣食父母”，賀雲清早就撂挑子了，哪裡還會在這裡同他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
“過來，讓朕看下你的臉。”楚衍在一旁冷聲道。
賀雲清不情不願的挪了過去，先前郭姑姑給她小心的擦拭了傷口，也敷了藥膏，看上去並沒有之前那麼嚇人，但依舊腫得老高。
在眾多容貌、身段俱是出眾的後宮妃嬪之中，賀雲清的模樣算不上上佳，倒也是中上，皮膚白皙，看著叫人舒服。
如今那白嫩的臉蛋上紅彤彤的一片，在白色的映襯之下，紅腫的地方越發的顯眼。落入楚衍的眼中，讓他不禁便皺了眉頭。
他向前伸出手，使勁戳了一下賀雲清的臉，賀雲清當即痛苦的“嘶”出聲來。
“陛下你！”賀雲清疼得不行，揚高了聲音喊道，到底因為楚衍是皇帝，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