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微微挑眉,“朕如何?淑妃不必藏著掖著,直接講出來好了,也讓朕感受一下淑妃今日在大殿之上的三寸不爛之舌。”
“沒什麼,臣妾失態了。”賀雲清消沉的低下頭,這一個兩個的,她說不得打不得,乾脆不理會還不行嗎。
殊不知她越是這般,楚衍越是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他到現在也沒有對賀雲清生出什麼男女之情來,可是賀雲清畢竟是昀兒的嫡女,又是昭兒的姨母。惠妃今日這般,就是生生的打太子和五皇子的臉!
虧他先前還覺得,這淑妃雖然沒有那麼聰明,總不會讓自己吃了虧。結果他說什麼來著?今日早朝難得諸位大臣無事稟奏,楚衍便退了朝。
結果剛回到乾清宮,李公公便進來,附身在他耳邊說了惠妃與賀雲清之間的爭端。
其實惠妃跋扈也不是近幾日才有的事情了,隻是楚衍想著,她陪伴在自己身邊的
時間最長,又頭一個生下了皇子,且大皇子雖然為人衝動,卻是難得的赤子之心。
單單是為了大皇子的麵子,隻要惠妃不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來,楚衍對她一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重要的是,楚衍不是一個重視男女私情的人,就是他難得放在心上的德妃,也遠不如朝政要務更加吸引他。
惠妃的跋扈和囂張,也在無形之中為楚衍省去了許多麻煩,這也是每每有妃子向楚衍告狀時,楚衍對惠妃的懲罰隻是不痛不癢的責備的原因。
但是今日的這件事不一樣。
一想到前些日子賀雲清同他置氣,他還要為了五皇子和太子的麵子主動上門示好,生怕一個不留心旁人就會給淑妃臉色,進而看低了太子和五皇子去。
就是這樣的賀雲清,他還沒來得及打罵,惠妃倒好,一個人在一天之內把事情全都做了。很難想象楚衍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是怎樣的心情,恨鐵不成鋼?怒從心頭起?不,這些都不足以形容楚衍當時的神情。
他站起身,抬腳就走。等到他回過神來,已經來到了永和宮。
同想象中的熱鬨和陰沉不同,永和宮的氣氛同平日裡並無兩樣。下人們甚是和睦
的聊著天,就好像今日在長春宮外吃了虧的不是她們的主子一樣。
楚衍微微皺了皺眉,看來這永和宮的人忠心程度還是不夠,他還是再派幾個人手過來,免得日後有心人借機生事,讓五皇子或太子不小心著了道。
從跪了一地的下人麵前經過,楚衍直接走進了內室。平日裡向來反應靈敏的賀雲清正趴在五皇子的身邊,難得有些出神。
若不是他開口,恐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楚衍一抬頭,便見到賀雲清臉上格外明顯的傷痕,他強忍著怒氣同賀雲清交談了幾句。
反倒是賀雲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傻愣愣的,難怪要被惠妃欺負成這個樣子。
賀雲清不知道她隨隨便便的一句“失態了”,再一次成功的挑起了楚衍心中的怒火。
“人呢?把藥膏端上來!”
他的這一聲吩咐,便有一路從乾清宮跟過來的小太監,蹭蹭蹭跑了上來,手裡端著放著藥膏的小壇子。
楚衍接過那壇子,揮揮手讓人下去。對著賀雲清道:“去把臉洗了。”
“臣妾方才塗過藥膏了。”
“朕說,去把臉洗了。”
見賀雲清張口還要再說什麼,楚衍略一挑眉,“怎麼,淑妃現在不僅臉受了傷,連耳朵也生了疾?”
“…”
賀雲清不再多言,乖乖進了內室中的洗浴室,小心翼翼的將臉上抹的厚厚的一層藥膏洗掉,擦乾了臉上的水珠,然後才出來。
見她進去,楚衍隨手將手中的藥膏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抬腳在房間裡繞了幾圈。本來突然有些焦躁的心情,在看到五皇子睡得正香的臉蛋,突然平靜了下來。
這小子倒是睡得舒坦,可憐他老子為了他還要操心他養母的事情。等這臭小子長大,就把他扔到西北邊疆去,好好曆練一番!
嗯,對,就得這麼辦!
一想到未來的五皇子,楚衍的心情更加痛快了。
等到賀雲清從洗浴間裡麵出來,便見到原本還陰沉著臉的楚衍,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格外的…好?
這人怎麼變臉這樣快?都不給人反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