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衍的話,賀雲清心中不是沒有波瀾,陛下能夠屈尊為她做這些,她已經很滿足了。既然陛下打定了主意,那她就儘心幫助陛下好了。
半個時辰後。
“陛下。”賀雲清突然喚道。
正在一心同針線“鬥爭”的楚衍“嗯”了一聲,“怎麼了?”
“不如您還是替臣妾抄寫一卷佛經吧?”
“阿蓁這是在嘲笑朕嗎?”
“…”賀雲清神色難辨的盯著楚衍手中的布料,原來精細光滑的料子上此刻正歪歪扭扭的被繡滿了線,隻是賀雲清仔細瞧了很久,也始終沒能看出楚衍想繡的到底是什麼。
偏偏楚衍又固執的很,執意不肯說出他具體要繡的東西,賀雲清努力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
“您說是,那就是吧。”
楚衍其實也有些羞赧,原先他見賀雲清做女紅,看起來好像很容易,針線到了她的手上,似乎輕輕鬆鬆就能變成一個又一個好看的花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先前他才會在賀雲清麵前誇下海口,畢竟他長到這麼大,還沒有什麼事能夠真正難住他。
可誰又曾料到,連處理國家大事都毫不為難的衍帝,偏偏被女紅為難到了。
楚衍輕咳一聲,調轉了方向,背對著賀雲清,繼續忙著手頭上的刺繡。可這畢竟不是一日就能練成的,即便背過去,楚衍也依舊是手忙腳亂。
難得見到楚衍這副樣子,賀雲清站在他背後,捂著嘴偷偷笑了。時間一長,楚衍或許是覺出不對勁了,轉身一看,好啊,賀雲清自己一個人笑的都快抽過去了。
楚衍多多少少也是愛麵子之人,放下手中的布料就去嗬賀雲清的癢,他力氣大,自然不是賀雲清能比的,幾乎是一抓一個準,到了最後,賀雲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楚衍才終於放過她。
隻是這個時候,回過神來的兩人才發現,玩鬨過程中,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榻上。賀雲清躺在榻上,楚衍倚在她身上,四目相對,賀雲清的臉不知不覺就紅了起來
。
楚衍雙手撐在榻上,俯身在賀雲清上方,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看著她。賀雲清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想推開他,等到她用手去推,才發現根本推不動。
而就在這時,楚衍看向賀雲清的目光也越來越幽深,楚衍啞著嗓子,低聲在賀雲清耳邊道:“阿蓁,我們該就寢了。”
說著,他便解開了床榻兩側的簾子,俯身壓了上去。
一夜好夢。
外麵的動靜漸漸傳來,賀雲清懶洋洋的躺在床榻上,隻覺得一動也不想動。楚衍則早早的起床,跑到書房去,一筆一劃的抄寫起佛經來。
他的書法自成一派,既有大家的風骨,又不乏豪放疏朗,比起賀雲清這個半吊子,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楚衍昨夜答應了賀雲清,給她抄寫一整卷的佛經,今日可是第一天,自然不能失約。
香草和春草守在外麵,自然也聽到了裡麵的動靜。陛下早已經起身,還喚李公公進去伺候,娘娘卻現在還在睡著,難免陛下不會計較。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為難要不要交賀雲清起床。後來還是香草一咬牙,“這個時辰了,娘娘還未起,若是傳揚出去,難免有人要借此機會生事,我們還是去喚娘娘起身吧。”
說著,兩人就要推門進去。說來也巧,正好伺候完楚衍更衣的李公公帶著小太監走了出來,看見守在門外的兩個人,便囑咐了幾句。
“陛下有令,娘娘昨日累著了,今日應該好好休息,你們在外麵守著,莫要讓人擾了娘娘的清淨。”
“是,李公公。”
“行了,咱家去忙了,你們繼續守著吧。”
李公公這次,是去後廚那邊傳膳,因為賀雲清還在睡著,所以楚衍乾脆讓人將膳食送到他的寢宮中。
輕手輕腳的抄寫完大概五分之一的佛經,楚衍便停了筆,站起身來溫柔的看了賀雲清一眼,在她額上留下了一個輕吻,方才轉身離開了春暉堂。
這天早上,玉答應派杏兒去取膳食,其實說是早上,日頭已經升起來了。禦膳房那邊人手不夠,所以一大早上都是先給各宮份位高的貴人準備膳食,像玉答應這種平時不
起眼、份位也不高的,若是想吃到一頓熱飯,就得等到禦膳房那邊忙完才行。
後來有了經驗之後,玉答應派杏兒取膳的時間都往後推遲了一些,一來,杏兒不用聽禦膳房那些人的斥責,二來也能吃到熱飯。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