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杏兒去取膳的時候,正好聽到禦膳房兩個小太監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隻聽得其中一人說:“你說這事怪不怪?陛下昨日明明歇在了春暉堂,可是早上用膳卻是要人送到陛下的寢宮裡。”
“嗨,這有什麼,我可是聽說了,淑妃娘娘那邊到現在還沒有人來傳膳。李公公還親自過來囑咐了一番,讓咱們這邊準備著,晚一些再去給淑妃娘娘送過去。”
“既然咱們兄弟二人,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都說淑妃娘娘不受寵,要我看啊,淑妃娘娘在這宮裡可是這個!”說著,小太監比了一個舉起大拇指的手勢。
他旁邊的同伴跟著點點頭,“其實咱們這些奴才也有奴才的好,這不嘛,要不是咱們在禦膳房中當差,哪裡能夠知曉這種事?”
“是啊是啊,不管怎麼說,淑妃娘娘那邊千萬不要惹著。”
兩人正嘀咕著,禦膳房的其中一個總管來了,走到兩人身後一人給了一巴掌,“都閒的沒事乾是不是!告訴你們,宮裡頭一個一個擠破了頭似的要進咱們禦膳房,你們能
乾活就乾,不能乾活就給我趁早滾蛋!”
那兩個小太監顧不上捂著被打的後腦勺,連忙齊聲向那總管道歉,那總管也隻是嘴上教訓了一番,然後就把兩個小太監放了。
倒是一旁看見了整個過程的杏兒,剛一回到住處,就連忙向玉答應報告了此事。
“答應,您看這事?”
“此事隻有你知我知,萬萬不可讓其他人知曉,不然傳出去,倒像是我們在窺伺淑妃娘娘的生活,被人知道了,我們討不到什麼好。”
聽了這話,杏兒連連點頭,“答應就放心吧,杏兒的嘴嚴著呢,除了您,這件事杏兒誰都不說。”
不過,杏兒倒是越來越佩服她家答應的眼光了。先前她還強烈反對答應同淑妃娘娘交好,畢竟從答應受到的欺負來看,同淑妃娘娘那邊走動起來,隻會引得旁的妃嬪來找答應的麻煩。
可是今日在禦膳房的聽聞,倒是讓杏兒對個賀雲清刮目相看起來。她不是沒見過陛下,可是每次遠遠的看見陛下的身影,她就忍不住嚇得一哆嗦,而淑妃娘娘卻能讓陛下這般替她著想,真是叫人佩服,佩服!
她家答應若是像這樣,未來也繼續同淑妃娘娘交好,想來未來也錯不了。
隻有玉榮自己心裡明白,當她第一次聽到陛下同淑妃之間的相處時,心中那一絲隱隱的羨慕,還有嫉妒。
當她還在四處討好彆人,為未來做打算時,淑妃卻早就走進了陛下的心中,甚至還能引得陛下為她如此…同是女人,為何彼此之間的差距就這麼大?
不過嫉妒是一方麵,等到清醒過來,玉榮又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而羞愧不已。賀雲清待她不薄,又是真心待她,她心中卻生出了如此陰暗的想法,真是不應該!
玉榮搖搖頭,想要將腦海中的思緒清出去。
“杏兒,替我準備紙筆!”
“答應這是要做什麼?”
“先前不是說要準備給淑妃姐姐的回禮嗎?我打算從現在開始,每天寫一些。”
“答應稍等,奴婢這就去!”現在杏兒彆提有多支持玉答應同賀雲清往來了,一聽說是要送給賀雲清的,杏兒跑的更快了。
望著她活潑的背影,玉答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情緒難道是能夠傳染嗎?方才她還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不已,現在見到杏兒笑的這麼開心,她的心情也跟著輕鬆了許
多。
而另外一邊,時刻派人關注著賀雲清這邊動向的惠妃,再一次羞惱不已。
聽聞陛下昨夜又宿在春暉堂,甚至連早膳都沒有用,賀雲清那個賤人還有臉睡著。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夠得到陛下的青睞?
想到她也曾陪在陛下身邊那麼多年,他們也曾恩愛過,有過相守的時光。可是現在,也不過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罷了。
“陛下,陛下,您有多久沒來看過柳兒了?那年春天,陽光明媚,您拉著臣妾的手,說柳兒是這天底下最貼心的人,那些日子,您都忘了嗎?”
褪去了一身的尖銳,哪怕平日裡多麼跋扈,惠妃也不過是個女人,既然是人,總會有脆弱的一麵。
惠妃癡癡的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窗外,外麵正是夏日,陽光灼熱的簡直能夠刺痛人的眼,可是惠妃卻覺得渾身發冷,就像身處在冰天雪地之中,那種徹骨的冷,一直刺進人的心裡。
就在惠妃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時,大殿中在一旁伺候著的秋水,低下頭,露出了一個滿是嘲諷的笑意。
惠妃啊惠妃,恐怕連你自己也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日吧?你等著看,你往後的日子,隻會更苦,到那時,看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