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宋氏心裡,賀雲清能有今天,都是多虧了定國公府的扶持。
若不是賀雲裳去世,定國公府擔心後宮無人,會讓陛下徹底忘了定國公府,這才想方設法送賀雲清進宮,若不然,賀雲清哪裡還能有今日的輝煌?
賀雲清如今翅膀硬了,就不把她這個生母放在眼裡了,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若不是她的裳兒不小心中了人的暗算,哪還有她賀雲清今日的風光!
都是賀雲清這個喪門星!是她接連害了她的一雙兒女不得周全,早知道會有今日的局麵,當初她一出生,她就應該把她掐死!再不濟,也是遠遠的送出去。
這樣想著的賀宋氏恐怕早就忘記了,當初定國公府是如何不擇手段的逼迫賀雲清聽從他們的安排,又是如何孤立無援的進了宮。
那時候賀雲清一進宮,就惹了楚衍的不喜,更是受到後宮中人的為難和指指點點。當初那段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
日子,賀宋氏看不到,如今賀雲清過的好一些了,她又來指責賀雲清忘恩負義,她是要將這天底下的話都說儘了不成?
“你記著,不管你如何風光,都是定國公府出去的女兒!一身榮辱都與定國公府脫不了乾係!我今日,是來通知你一聲,你堂叔家的嫡女要參加明年的選秀,你選個日子將她接進宮來住上幾天。”
賀雲清的堂叔,乃是禮部員外郎,從五品,在這位子上做了五年之久。恐怕也是想趁著選秀的機會,將女兒送進宮去,若是得了陛下的青眼,他就能更進一步。
何況這堂叔向來與定國公交好,如今定國公府式微,正是需要想方設法提升家族勢力的時候。而今日賀宋氏進宮,也正是為此。
隻不過,發現賀雲清油鹽不進,賀宋氏到底還是急了,張口就說明了來意。
而正是她這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才更叫人氣憤不已。
“夫人莫不是在說笑?本宮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淑妃,哪裡能夠隨隨便便接一個大臣的女兒進宮?還要住上幾日?夫人怕不是忘了宮裡的規矩。”
“哼,現在宮中大部分的妃子還有行宮裡,你趁著這段時間接你那表妹進宮住上幾日,就說讓她陪你養病又怎麼了?唯有定國公府好,你才能好。”
“夫人既然知道宮中妃嬪還在行宮裡未歸,那夫人難道不知道太子爺患上了天花,到現在還未好嗎!”賀雲清猛地站起身,“你不喜我,斥責於我,我都可以不管,可是太子呢!他可是你的親外孫,他生病的時候你在哪裡?”
“前段時間本宮和陛下都在行宮裡趕不回來,你這個當外祖母的,遞個牌子進宮來照看你孤苦伶仃的外孫,你一番苦心,太後娘娘和莊妃總不會將你拒之門外吧。”
賀雲清看著眼中明顯劃過一絲心虛的賀宋氏,突然感覺很累。她有些頹廢的坐下來,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道:
“我以為你雖然對我無情,可是對於你的親生外孫,至少有幾分情誼在。瞧瞧你都是怎麼做的呢?表麵上口口聲聲說著你對賀雲裳的母女情深,可是實際上連去看望你生病外孫的膽子都沒有。
你一方麵指責我忘恩負義,一方麵卻貪生怕死,莫不是以為天下的好處都要你一個人占儘了不成!”
“出去。”沉默了一段時間,賀雲清突然道,“來人
,把她們給我攆出去!”
燈秀聽了,便有些蠢蠢欲動。她看賀宋氏不順眼已經很久了,如今主子吩咐,她自然很樂意幫忙。
然而賀宋氏又怎能會乖乖就範?眼看著燈秀試探著朝這邊走來,賀宋氏立刻罵了出來。
“誰敢動我!”賀宋氏滿臉怒意,“我就知道你是個無情無義、冷血無情的掃把星,當初就應該將你溺在水裡,否則今日哪有這麼多是非!
若不是你祖母可憐你,把你接過去照顧,否則你今日哪有這樣的風光!賀雲清,做人可不能忘本!”
“出去。”賀雲清不再理會她,轉身對著永和宮裡的宮人吩咐道,“給本宮記住今天這兩人的臉,以後她們若是還敢來,和本宮見一次打一次!”
“是,娘娘。”
“放開我!我自己走!”賀宋氏滿是怨恨的看了賀雲清一眼,然後一把推開靠過來的燈秀,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賀雲清麵無表情的坐在主座上,可是袖子底下的手卻微微顫抖著,看樣子是氣的狠了。好不容易等人離開,香草她
們連忙圍過去,“娘娘,您沒事吧?”
賀雲清微微歎了一口氣,“我沒事,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先退下吧。”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曉賀雲清現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退了下去。
說是一個人,似乎是因為方才賀雲清同賀宋氏的爭執聲被吵醒了的五皇子還在裡間,賀雲清將所有人都散了下去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進去查看五皇子的情況。
這一看,賀雲清樂了,五皇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四腳朝天的躺在榻上,一個人玩的正歡呢。
隻見他晃悠著身子,一會兒向右麵翻過去,一會兒向左邊側過去,怎奈先前冬香怕他睡覺不安穩會掉下去,在床榻的四周圍了一層厚厚的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