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賀雲清原本心中再多的不滿,頃刻間都煙消雲散了。隻見她頗為狗腿的走過去,一會兒給楚衍按按肩,一會兒輕輕替他拍打著後背。
“陛下,不知您想吃哪道菜?”
先前一直閉目養神的楚衍,隨手指了指距離二人最遠的一道菜,“就它吧。”
賀雲清快步走過去,拿起公筷狠狠的夾了一注到空閒的瓷碟,然後再蹬蹬蹬的走過去,“可是這一道?”
楚衍撇了一眼,搖搖頭,“是它旁邊的一道菜。”
賀雲清再跑過去把旁邊的菜也夾過來,楚衍卻突然想喝湯。等到她好不容易把盛好的湯端過去,楚衍又想用幾塊點心。
反複幾次,賀雲清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了,氣鼓鼓的瞪了楚衍一眼,也不管他用不用膳,自己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眼看著這人真的生氣了,楚衍才笑出聲來,“好了,是朕不該為難你,好好用膳吧,莫要同朕置氣了。”
這話聽著還算入耳,賀雲清有些惱怒的想著,臉色卻跟著緩和了許多。不過楚衍今天有沒有把她指派的團團轉,一想到楚衍為了等她,連午膳都沒有用,賀雲清就覺得對他生不起氣來。
用過膳,見楚衍依舊沒有離開的意思,賀雲清上前去扯了扯他的衣袖,“時辰不早了,陛下可是要小睡一會兒?”
楚衍捏了捏有些酸脹的前額,點點頭,“就依你之言。”
賀雲清便又叫人去鋪床,等待床鋪好的過程中,她同楚衍提及了選秀一事。
“今晨去皇後娘娘宮裡請安,說到了選秀一事。”
“皇後怎麼說?”
“皇後娘娘倒是沒說什麼,隻是叫臣妾們多幫襯著,還喚臣妾去幫忙,不過被臣妾給推辭了。”
“你做的很對。”原本躺在榻上假寐的楚衍睜開了眼睛,“皇後這是在胡鬨!選秀一事本非朕所願,更沒有要張揚的意思,她倒好,非要宣揚的人儘皆知不成!”
依照楚衍的意思,選秀不過是有個形式。若不是前朝那些大臣們吵著嚷著,這三年一次的選秀早就叫楚衍給取締了。便是這一次,他也並不打算留下一個秀女,看的順眼、品行不錯的,指一樁婚事,也好堵住眾人的嘴。
至於其他人,隻要不惹到他的頭上,他可以什麼都不知情。
“選秀一事,你莫要摻和,當心被人推出去做了擋箭牌。其他的事情有朕處理,皇後的話,聽聽就罷了。”
“是。”
得了楚衍的話,賀雲清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當即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此事。
“陛下,臣妾替您按一按吧。”
“嗯。”
賀雲清上前去,一邊替他按著太陽穴,一邊道,“陛下,臣妾知曉您公務繁忙,可是也該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就說這頭疼的毛病吧,您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算了,臣妾還是去問問太醫吧,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楚衍這病,就是生生累出來的,賀雲清雖然擔心,卻也不能胡攪蠻纏讓楚衍放下肩上的擔子,隻能從旁的方麵想辦法。
“你若是想替朕分憂,不如讓昀兒跟著太子好好學一學。”
“這…”賀雲清有些猶豫,“陛下,五皇子畢竟是太子的胞弟,臣妾原是想讓他做一個閒散王爺的。”
古往今來,財帛尚且動人心,更何況是皇家,兄弟倪牆時有發生,賀雲清不希望看見楚昀和楚昭未來也陷入這樣的境地之中。
然而楚衍的想法則不同。
“朕沒打算將昀兒像繼承人一樣培養,隻是他也是朕的兒子,朕不希望他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何況昭兒不是那般利欲熏心之人,阿蓁,你可明白?”
“既然如此,那就依陛下的意思吧。”
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為了避免有一天真的發生什麼事,楚衍還是希望楚昀不是那養在溫室裡的花朵,既是生做男兒,當是去曆練一番。
賀雲清聽出了楚衍的言外之意,也知在這等事上她終是不如楚衍思慮周全,索性就聽他的。
“您好好休息吧,臣妾在這兒守著您。”
楚衍握了握她的手,“辛苦阿蓁了。”
和衣陪著楚衍在榻上躺了半個時辰,賀雲清算著時間,輕輕喚了喚,“陛下?該起來了。”
楚衍閉著眼睛,“嗯”了一聲,有些半睡半醒的模樣。見此,賀雲清輕手輕腳走了出去,示意香草去拿一張溫熱的帕子。
等到香草將溫好的帕子送過來,賀雲清接過來放在手裡,小心的替楚衍擦著臉。溫熱的帕子放在臉上,楚衍徹底清
醒過來。
“陛下,您可是清醒了?”
“嗯,放下吧,朕自己來。”
賀雲清聽了,便鬆開手,站在一旁看著楚衍拿起臉上的帕子擦了擦,隨手遞給一旁的李公公。
“您晚上可還過來?”賀雲清過去替他正了正衣領,方才小睡了一會兒,有些不整齊。
“阿蓁希望朕過來嗎?”楚衍笑著反問道。
“…”賀雲清不吭聲。
楚衍握住她的手,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朕走了,晚上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