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中慧手中長槍上下翻飛,走線忽左忽右,黑衣人在浙江時曾見識過長槍的威力,自然不敢小覷,打起十二分精神應戰,姚井兒見姚中慧被團團圍住,臉色絲毫不見驚慌,心中也稍稍定了下來,從缺口中鑽出來,徑直奔向院門口,誰知剛跑出兩步,胡佳支撐著身子坐起,尖叫道:“莫讓這廝跑了!”
當即便有兩名黑衣人阻住其去路,細長狹窄的刀刃疾風般卷向姚井兒,姚井兒舉刀應戰,同時放聲大喊:“前後左右的老少爺們,寨子進了賊,趕緊跑啊!”高亢的聲音在夜空中傳出老遠。
胡佳生怕他招來援軍,再次催促道:“殺了他!”
兩名黑衣人的攻勢驟然加強,姚井兒武藝稀鬆平常,登時吃不住勁,手腳慢了一拍,肩頭便中了一刀,疼得他哎喲一聲向後退去,黑衣人哪肯給他喘息的機會,呔一聲大喝雙手擎刀劈將下來,眼看姚井兒難以招架,姚中慧撥槍回援,黑衣人腹部中招慘叫出聲,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姚井兒喜出望外,姚中慧哼道:“廢物!”
她一身戰六敵本就頗為吃力,此時分神之下頓時露出了好大的破綻,對方如狼似虎自然不會放過,寒光一閃姚中慧的胳膊中了一刀,疼得她一哆嗦,毫不猶豫地反手紮去,對方猝不及防,喉間多了一片血霧翻身向後栽去,不等他倒下一名黑衣人矮身湊到近前,直取姚中慧下盤,姚中慧揮槍撥開,忽然後腰一痛,又被對方得逞。
這一場戰鬥逼仄且殘酷,姚中慧使出渾身解數,將手中長槍發揮出最大威力,盞茶功夫已躺下了五人,但己方也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姚井兒攙著姚中慧,兩人如血葫蘆一般,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一時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姚井兒用手背在臉上摸了一把:“姐,走不出去了。”
“不成,寨子裡的老幼婦孺還指望著咱們呢...”她向遠處看了看,習武場的火勢不見熄滅,甚至有隱隱向山中蔓延之勢。院子外慌亂的呼喊聲、紛雜的腳步聲攪作一團,她深吸了口氣,重新握緊了長槍。
對麵四人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胡佳勉強支撐起身子,他左右看了看:“你們便是趙先生手中的底牌?真真可笑,把你們的本事都拿出來吧,你們是浪人,就得浪起來!”
三名黑衣人不約而同地雙手攥刀,狹長的刀身上舉貼在耳側,姚中慧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力正在快速地流失,中毒後導致的眩暈感如影隨形,但她的眼神依舊狠厲:“放馬過來吧!”
胡佳大喝一聲,率領三人如洶湧浪濤一般湧了過來,姚中慧和姚井兒齊齊呐喊迎了上去,六人瞬間便戰在一處,姚井兒相比姚中慧受傷較輕,但受到的攻擊卻更為猛烈,胡佳算準了姚井兒是姚中慧的軟肋,同時也懼怕姚中慧一身神鬼莫測的武藝,根本不與對方交鋒,與另一名黑衣人將全數氣力壓向姚井兒,姚井兒四肢百骸無一處不疼,他緊咬牙關拚命格殺,奈何技不如人,被胡佳一招劃中小腹,他啊地一聲慘叫登登登連退數步,那黑衣人瞅準機會,長刀遞出直取他的心口窩。
姚中慧被兩名黑衣人纏住手腳,百忙之中偷眼看去,隻見弟弟命在旦夕,想救救不得,急得她慌了手腳,被對手一腳蹬在迎麵骨,她悶哼一聲便向後倒。
姚井兒眼見長刀頃刻間便到麵前,此時避之已是不及,索性將眼一閉,暗道: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