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更合一(2 / 2)

八零之改嫁純情男 甜久 13604 字 6個月前

徐海平下鄉後,十五歲的徐海州繼續上學,一直上到高中畢業,被學校分配到國營煉鋼廠的檢修車間上班,從學徒工做起,從每個月領十八元乾到一個月能拿三十八元……兄弟倆的關係也因為下鄉一事變得更加密切,來往書信頻繁,兩人互相傾訴在城市/農村的所見所聞。

直到徐海州二十歲那年,也就是77年,國家宣布恢複高考!

振奮人心的消息一經公布,徐海州第一時間寫信到徐海平所在的村莊,把好消息告訴了他。

得到消息的徐海平趕忙給弟弟回了封信,信裡說他會好好複習,讓海州幫忙寄些複習書過來,也讓海州一塊兒考,憑借兄弟倆的智商,怎麼樣也能考上一所大學,或者大專也行,再不濟明年再戰!

不論怎麼說,機不可失!

經過短短三個月的複習,徐海平順利考上了湖市理工大學,國家重點大學!

但有一個消息徐海州一直沒敢告訴哥哥。

他們的父親早在三年前就患上了慢性腎小球腎炎,也就是腎炎。這是需要長期吃藥維持身體基本功能的病,得了以後不能勞累、不能熬夜、不能喝酒……

酒可以戒,但徐勇賀作為鉗工,咋可能不辛苦不累?

得了病沒法繼續工作,廠裡得知他的情況怕他在工位上出意外,思來想去給了三十元補貼,代價是將他辭退。

徐勇賀是徐家唯一能掙錢的頂梁柱,工作的辭退無疑給徐家帶來了滅頂之災,這意味著徐家不僅失去了唯一的勞動力,更要負擔一筆不菲的醫藥費開支。

那時徐海州不過十八歲,離高中畢業還有兩個月,一家人利用之前微薄的存款度過了這兩個月。直到徐海州畢業,被分配到軋鋼廠當學徒工,才勉強有了點進賬。

可學徒工那十八塊錢能頂什麼事兒?既要顧著日常生活用,還要給父親買藥,要給遠在鄉下的大哥寄生活費,家裡一度入不敷出。

眼見著家中越發拮據,為了掙到更多的錢,工作後的第三個月,徐海州選擇跟隨候才軍做副業——倒爺。

候才軍是徐家隔壁院兒的鄰居,也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出生,徐海州小時候沒少跟在他屁股後麵跑,也算半個長兄吧。

那時候他已經當了三年的倒爺,經驗豐富。短短半個月,就讓徐海州掙到了學徒工半年的工資。

這隻是跟著候才軍喝湯,還不算真正地吃肉呢,那時候徐海州白天照常上班,下班和休假的時候就跟候才軍一塊兒倒賣物資。

要是全職乾倒爺,說不定多乾幾年就成鞍市萬元戶了!

如此一折騰,父親的醫藥費終於有了救,家裡的開支再也不成問題,還能每個月給鄉下的大哥多寄十塊錢。

這讓他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上班工作下班當倒爺,對外宣稱是跟著候才軍上郊區水泥廠乾苦力。

如此忙碌而充實的生活,到了77年年底,他哪裡還有閒工夫歇下來複習。

剛恢複高考時,市麵上所有甭管能不能複習的學習資料,全部一搶而空,複習資料的需求空前龐大,連印刷廠也來不及趕印。

好在高中時候的課本和資料徐海州都沒扔,卻也隻有那麼一份,他沒有半點猶豫,全給鄉下的徐海平寄了過去,自己這邊沒有複習資料,也沒有時間,高考的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77年錄取率低到離譜,平均一百來個人裡隻能錄取五六個人,甚至比明清時期秀才考舉人的通過率還低!

且從報紙宣布恢複高考到考試時間,前後隻有五十天,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想要複習並且成功考上大學,談何容易?

如果沒有過人的毅力和天賦,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好在徐海平不負眾望,不但考上了大學,考上的還是全國重點高校,家裡人喜出望外,早早地就把房間收拾出來,隻等徐海平從鄉下“凱旋”。

這年,徐海州一心撲在了“投機倒把”上。

他想掙一筆大的,多掙點錢穩定後再試一試高考。

77年尾聲,他跟著候才軍去拉了一趟大批量的小麥,無意中被公安發現,人財兩空!因為這個意外,鞍市的倒賣市場被大範圍絞/殺,無奈之下選擇與候才軍南下,對外宣稱去做生意。

這件事的真實情況徐海州誰也沒告訴,隻是很突然地告訴家人,自己要和朋友南下做生意,他說南方機遇多,能掙大錢。

徐家老小都不同意,什麼掙不掙大錢,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掙什麼大錢?安安穩穩,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儘整些歪門邪道……

從前多勤勞好學的孩子啊,高中畢業後,人好像一下就變得圓滑了,愛投機取巧了……

家裡沒人能理解他,關鍵徐海州什麼也沒說,表現出來就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態度,兄弟倆難得大吵了一架。

徐海平覺得弟弟太沒出息了,分明就是個學習的料子,好好的一個聰明孩子不去考大學,為了一點點眼前的蠅頭小利居然去搞投機倒把!

考上大學以後,還愁找不到好工作掙不到大錢嗎?非得把大好青春糟蹋在這樣的事兒上?

臨行前徐海平沒送他,徐家人除了他媽,沒一個人到車站來。

徐海州孤獨的上了火車,遠離故土,來到兩千多公裡外的黎安市……直到如今,在這裡安了家,娶了媳婦。

故事很長,他長話短說,再少的字眼也無法傾訴他的煎熬、他的壓力。

喬露聽完整個人都沉默了,心口像被人用鈍刀豁了一條口子,又疼,又煎熬。

“那……今年春節……咱、還回去嗎?”

室內一片沉默,沉默了很久,沉默到昏天暗地,他才啞著嗓音說:“不想回去。”

“為什麼。”

徐海州咽下苦澀,擁她入懷,將她抱得緊。

“他們不喜歡你。”

他怕,怕她受委屈。

十八歲投機倒把,沒怕過;二十歲南下,沒怕過;二十五歲娶了單親媽媽,更沒怕過。

喬露是他活了二十五年,想要捧在掌心的寶貝。

天曉得,在與她結為夫妻的這兩個月來,他有多快樂,有多幸福和滿足。

然而有多幸福就有多忐忑,有時候午夜夢回,他多怕這兩個月的美好隻是黃粱一夢。

雖然父母和哥哥的意見也並不能阻止什麼,他仍舊忐忑,一絲一毫的危險他都怕會破壞他們來之不易的幸福。

他不願他們好不容易組成的幸福一家,像彩虹色泡泡,一戳就破。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你每個月寄三十塊錢回家,證明你心裡還是很惦記他們的,既然你把他們當最親的家人,我們又是夫妻,你的親人我當然也要認識,不論他們喜不喜歡,總要見上一麵。”

況且徐海州每年春節都回家過,今年娶了媳婦反而不回家,這讓他的家人怎麼看待她?

覺得她吹枕頭風?覺得他是個白眼狼,有了媳婦忘了娘?

喬露痛恨自家大哥的不作為,也痛恨嫂嫂的專橫,她不希望自己在外人口中是牛巧麗那樣的兒媳婦,也不希望徐海州變成像她大哥喬國斌一樣的兒子……

“不過你要是真不希望我過去,我也沒所謂的。”這年頭出遠門都是火車,北方到南方少說也要三四天打底,這麼長的路程,還帶著三歲的喬安,舟車勞頓,要是能不去自然是最好的。

徐海州再次沉默,用那高挺的鼻梁骨一下一下在她臉頰蹭n動,動作不安極了。

“嗯,年後再說吧,現在太晚了,火車票不好買。”八十年代也有春運,也是人擠人,尤其是硬座,連過道上都坐滿了人。

喬露點點頭,看他興致缺缺的樣子,便轉移了話題:“上次讓你買的小床,買了嗎?”

“嗯,已經找到了,明天去取。”

兩個人之間忽然陷入一陣漫長的沉默。

“今天還做嗎?”喬露嘴巴捂住棉被下,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做什麼?”他問。

黑暗中,喬露臉微紅,沒好氣地推開他:“不做就算了。”

本來有點可憐他,想用“行動”安慰他,沒想到這人裝純……喬露咬著牙齒掐他的臉。

徐海州低低笑出來,笑音醇厚而性感。

忽然將她的手腕牢牢握住,親她的嘴,然後是鼻尖,然後是眼睛,最後在額上印上一道——滿是愛意。

“今天就算了吧,有點累。”他說。

累?心累吧。

“嗯。”喬露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

正好她也休息休息,話說最近幾天就沒怎麼歇停過……

兩人相擁而眠,喬露被他勒得睡不著。

“徐海州,你鬆一點,這麼緊我怎麼睡覺?”

“抱歉。”圈在她腰上的手稍微放鬆了一些,但還是有點緊。

十分鐘後——

喬露超小聲地問:“海州,睡了嗎?”

徐海州扭了扭身體,:“還沒,怎麼了?”

喬露搖頭:“沒怎麼,問一下。”

徐海州的笑聲忽然變得意味深長:“你怎麼也還沒睡著?”

喬露遲疑了片刻:“有點失眠,眯會兒吧,很快就睡著了。”

才不告訴他是因為心亂了。

男人忽然低頭,攫住她紅潤的唇吸了又吸,流連不止:“是不是今晚沒做,睡得不舒服?嗯?”

喬露羞得差點尖叫,猛地大力錘他胸口:“去你的!滾蛋!”

真是受不了,純情小鮮肉居然講這種葷話,太違和了好嗎!

太羞人了太羞人了!

眼見著隔壁男人呼吸逐漸加粗,喬露趕緊翻了個身背對他。

“睡覺睡覺!”

果然,葷話開完後,沒幾分鐘就睡著了過去。

徐海州緩緩靠近她,環住她的腰肢。

他似在於她說,也似在自語:

“睡吧,他們會接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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