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鑒定結果回到家, 一路上晏雲清做了無數次心裡建設,終於在回到房子裡,看到百百的照片後, 心中有了勇氣。
再差總不會差過現在了。
不過就是一份親子鑒定而已,對她的布局影響不了太多。
難道, 她會因為是親生的, 而放過薑招娣?
她永遠不會放任自己成為薑招娣那樣的人。
深吸了一口氣,晏雲清故作平靜的打開牛皮紙封麵,因為過於小心, 差點將文件掉地上,急忙抓住。
剛好翻到最後一頁。
沒有血緣關係。
看著這句話,晏雲清先是一怔,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給打暈了, 接著唇角扯了扯,笑容越來越大,笑著笑著漸漸笑聲轉為了嗚咽,她滿目悲哀, 隻覺得自己這幾個月來的生活,所有的委曲求全,隱忍退讓, 在這張親子鑒定書上, 顯得如此可笑又可憐。
“這算什麼?這算什麼啊!”
手狠狠拍在書桌上, 晏雲清坐在椅子上, 仰麵偏頭看著天花板,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巨大的驚喜和強烈的悲哀可笑感同時包裹著她。
唇角是彎著的,眼睛卻是在哭。
她不是薑招娣的女兒。
她果然不是薑招娣的女兒!
這幾個月來的委屈, 原來都是沒必要的。百百,它原本可以好好活著的!
謝晉卿。
謝晉卿!
想到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悲涼的恨意在血液裡奔湧,往日的解冤釋結兩不相欠全成了空談。
這一次,她徹底恨上了謝晉卿,也恨過去那個懦弱無用的自己。
待她的情緒終於冷靜下來,懷著滿腔怨恨,她將這份親子鑒定書拍了發給謝晉卿,然後將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全部拉黑刪除。
靜坐一夜,第二天晨曦初現,看著鏡子裡陰鬱蒼白,難掩憔悴的自己,晏雲清指腹撫摸著乾燥的唇瓣,唇角輕勾,眼中是晦澀的瘋狂。
“你什麼意思?”
薑招娣看看晏雲清,又看看坐在她身邊戴著眼鏡文文弱弱的陌生女人,最終還是將目光放在手中的鑒定書上。
一大早,薑招娣、許建華和薑春景兩口子就被晏雲清喊來早茶店找了個包廂喝早茶,茶剛剛倒好,蒸餃包子還沒有來得及上,晏雲清就將兩份傷勢鑒定書複印件甩給了薑招娣。
看完兩份鑒定書,薑招娣原本不可一世的臉上終於出現慌亂了。
“輕傷的話,好像就是刑事犯罪了吧?”捧著熱乎乎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不好意思啊,不是法學專業的,了解的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判故意傷害罪,一般是……”
她故意頓了頓,目光從許建華移到薑春景夫婦,最後落在薑招娣身上,微微遲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吧?”
“小雲啊,這個不能瞎說的啊,怎麼說也是你媽媽呢,你以後還想不想往上升了?這親媽坐牢,政審這塊可不好弄啊。”
鑒定報告這一招,許建華早就已經想到了,也想好了應對措施。
這小丫頭要是不走乾部這條路,他還真沒什麼辦法,可既然這丫頭想要當官,那總不能有個坐牢的親媽吧。
因此,他拍了拍薑招娣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
高材生又怎麼樣,小丫頭就是小丫頭,這點社會經驗在他這裡可還是不夠看的。
“想把我抓起來?嗬,你去報警啊。我倒要看看,親媽被抓去坐牢了,你這個村乾部還能不能當得成!”
慌亂不過是一刻鐘的事,被許建華一提醒,薑招娣也恢複了平靜,得意的看著麵露難色的晏雲清,她愈發猖狂。
“沒得良心的東西,你跟你老娘鬥,還是嫩了點。當時就應該一刀砍死你!還是那句話,給我十萬,我們相安無事,不然的話,你看你這個乾部能不能當的下去,我馬上就天天去你們村部,就說你晏雲清橫行霸道,毆打親媽,是個不孝忤逆子!”
“這算敲詐勒索嗎?”晏雲清放下杯子,看著薑招娣冷笑。
“就是敲詐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去告啊,舉雙手雙腳歡迎。”
以為拿捏住了晏雲清的命脈,這會兒薑招娣說話也無所顧忌了。
“瞎說八道什麼,再怎麼樣,她也是你家姑娘!”
薑春景看不慣的嗬斥一句,他目前並不希望晏雲清真的告薑招娣,也不希望薑招娣真的拿到十萬塊錢。
“什麼姑娘啊,有這種不聽話的姑娘,我怕是要少活十來年呢!彆廢話,十萬,一口價,給不給!”
看晏雲清似乎沒有招了,許建華也放任了薑招娣的囂張。既然和這小丫頭是沒辦法有個好關係了,那麼拿到十萬塊錢也不錯。
“閆律師?”晏雲清看了一眼坐在她身邊的女人。
“故意傷人,敲詐勒索,態度極其惡劣,我已經全部收集好了,隨時可以向檢察院提起訴訟。”一直一言不發的閆律師點了點胸口的攝像頭。
嘩。
包廂裡的幾人都被閆律師和晏雲清的對話給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