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開來(2 / 2)

兩個人年紀差五歲,論成算估計還差不多,往路邊一蹲。

翟平安看見,從後麵踹弟弟一下,也不說什麼,純粹是恨鐵不成鋼。

他翟家可不是鐵板一塊,他爸小老婆三個,他底下弟弟妹妹可不少,可以說花樣百出,一母同胞的就這個,當然希望能擰成一股繩,偏偏他是真不爭氣,怎麼看怎麼叫人生氣。

翟和平捂著屁股嘟嘟囔囔,對自己總無緣無故挨罵習以為常。

苗苗這幾天是見慣了,不為所動接著吃。

倒是禾兒說道:“彆蹲牆根下,看著像什麼流浪漢似的。”

心裡又有些發愁,覺得這孩子真是不講究,怎麼跟她完全不一樣。

苗苗老老實實站起來,又說:“姐,你們吃石花膏嗎?”

本地特產,夏天裡頭吃彆提多解暑。

就是翟平安也喜歡,有些感慨道:“我媽就惦記這一口。”

南洋一下三十年,故土的一切都金貴起來。

大人約莫都是這樣的,禾兒並不是滬市人,隻是後來跟著媽媽從老家來滬市隨軍才定居的,至今有十來年,對她來說,滬市就是土生土長的地方。

不像父母,對家鄉多有懷念,吃什麼、喝什麼都不由自主比較起來。

她隻笑笑接話道:“以後隻會更方便,令堂會有機會來的。”

幾個人說著話,自然又提到這幾天觀察到的結果。

閩省南邊一帶,由於兩岸局勢,並沒有什麼國營大廠,交通上也不算太便利,鐵路少,航運不方便,連作為港口城市的優點,都因為對岸的關係不得不繞遠,蕩然無存。

出於種種考量,首都方麵也沒有給太多的撥款,幾乎所有資金都是地方籌措和華僑投資、捐款,可以說從經濟活躍上,略輸一籌。

但本地人的經商頭腦著實了不起,哪怕是雞毛生意都能折騰出花樣來,家庭小作坊如雨後春筍,生產出來的產品銷售至全國各地。

可見的,如果能整合各方資源,辦一個大廠,一定有前景。

這恰恰是官方能提供給翟家的,幾座城市爭這筆投資都快打起來了,畢竟一個大廠的意義實在太大,就業、經濟發展、人口流動,都是城市發展的基石。

對翟平安來說,他現在就是皇帝在翻綠頭牌,在這件事上有絕對的選擇權,但又不得不謹慎,主要是提防家裡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們,他現在是長子嫡孫地位穩,犯點錯之後可不一樣。

為此,他很看重禾兒和高明的意見。

剛愎自用,是成不了大事的。

高明對自己的計劃越來越有信心,畢竟合作也得看是跟誰,有意交好,倒是跟著出不少主意。

禾兒當然要幫他添磚加瓦,兩個人忙前忙後,一出門快兩個月,終於趕在八月底回到滬市。

苗苗到家第二天就開學,她這學期是高三,連心愛的畫畫課都一減再減,感覺自己跟苦瓜似的,回頭一看姐姐和高明哥,覺得也不算什麼。

高明沒白費功夫,從翟平安兄弟倆那裡拉到十五萬塊錢的投資——五萬是翟和平非要給的,誰攔都不好使。

他預備注冊公司,做進出口貿易,在掙外彙的事情上,政策也比較寬鬆。

禾兒這次出門則是頗有靈感,到家之後先是去找王月婷,給她帶去幾樣閩省特色的產品,讓她看能不能擺在超市賣,就開始做市場調研。

她想做的是外語培訓。

現在滬市的外企多起來,工資都開的是美金,不管福利多好的國營單位都是比不上這待遇的,當然,人家的要求也高,會說外語是基礎。

和早些年為求升職去夜校進修的人一樣,對人生有更大規劃的人,對外語的需求也大起來。

禾兒想抓住的就是這個機會。

她和父母、妹妹商量過,最終加上自己手裡頭攢的,舉家之力拿出來五萬塊錢,滿大街找合適的地方,不能太小,桌椅板凳擺不開,不能太偏僻,招生還是以工人和學生們為主。

好不容易在國棉廠對麵的巷子二樓租下一層樓來,又緊鑼密鼓安排裝修。

這裡就要提,國棉廠是市裡最知名的大廠,從一廠到三廠一字排開,職工家屬林林總總七八萬人。

哪怕是小巷子的裡租金,也是不菲。

但禾兒選的地方,用她親媽的話來說就是“耗子看見都不鑽”,沿街的巷子口小得能叫人忽略,要是從另一邊進去,又失去租這兒的意義。

但她本人是信心滿滿,說:“酒深不怕巷子深,隻要我宣傳得好就行。”

能有多好呢?

大家胃口都被吊得高高的,隻能十一月底見分曉。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中午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