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聖誕展(1 / 2)

愛意藏風裡 春風榴火 1200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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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薄對林以微的渴望和需求,幾乎無法畫上休止符。

他們解鎖了各式各樣的動作,謝薄喜歡做出新的嘗試,就像任性的孩子希求更多不同類型的玩具,就算展示櫃已經被填滿,也總能找出新的空間容納他新的喜好。

他追求新鮮和刺激,喜歡角色扮演,會在她睡著後縛住她的手,蒙住她的眼睛,一言不發,讓她在驚慌和不確定中抵達…

在林以微一成不變如死水般平淡無瀾的人生之路上,謝薄像一場姍姍來遲、在盛夏裡磅礴的春雨,沉悶的雷聲轟鳴,淅淅瀝瀝綿延了整個漫長的雨季。

伴隨著離彆將至,林以微對他竟產生了某種欲罷不能的彆緒。

耽溺於溫暖的房間,富足的生活,以及這個模樣英俊、身材如雕塑般完美且某方麵能力著實優秀的男人…

她時常在結束後如貓咪般蜷在謝薄的懷裡,問他會不會來英國看她,多久來一次。

謝薄指尖繞著她的頭發絲,一圈圈地纏繞:“最久能忍多久?”

“兩周。”

“會不會太貪心了。”

“不做硬性要求,隨便你。”林以微枕著他平坦略硬的小腹,“忍不了我就去找彆人,英國那麼多小帥哥。”

“你倒是敢…”謝薄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他麵前,“試試看挑釁我是什麼後果。”

雖是威脅,眼神卻寵溺。

林以微才不怕他,摟著他的肩膀,咬住了他的唇,宛如品嘗糖果一般舔舐著。

謝薄沒有回應,不動聲色地享受著她對他的索求:“我儘可能一個月來看你一次。”

他捧著她單薄的後背蝴蝶骨,輕輕愛撫著,“行嗎?以以。”

溫柔得簡直不像他。

“半個月。”她討價還價。

“我有很多事,也有很多雙眼睛盯著我,太頻繁對你不好。”

“那你彆來了。”林以微很爽快地推開他。

“二十天。”他從背後揪住她,咬著她的耳垂,“二十天我到做到,不食言。”

“知道你對我好,那不妨再好一點,去幫我剝石榴啊,薄爺。”

“自己去。”謝薄坐起身,“我也想吃。”

“你去,我要吃你的剝的。”

謝薄嘴上拒絕,身體卻很心甘情願地去了廚房,從冰箱裡取出一顆石榴洗淨切開。

“一個夠不夠。”

“你要吃的話就不夠。”

他又從冰箱裡拿了一顆石榴,長腿勾了高腳椅順勢坐上去,耐心地一顆一顆給她剝著。

看著男人繃緊的背影,林以微發覺自己好像正在一步步地試探著他,像一塊沾濕了水的海綿,企圖在他的世界裡霸占最大化的空間,並在這樣一個舒適空間裡儘情撒野,不斷拉伸著謝薄所能容忍她的最大底線。

不管是最初與養父母的相處,還是對待林斜,她都這樣做過。

渴望把對方變成自己親近的人,她才會這樣。

……

聖誕展在星光會展廳舉辦,這一次畫展有許多青港市的政商界人士參加。參展的作品部分來自於國內知名藝術家的巡展作品,其餘便是各大藝術學院挑選出來的優秀學生畫作,這次展出結束後就會送選國內外各大藝術節參賽評獎。

池西語整個下午都在接受媒體的訪問,對畫作進行詮釋和講解,忙得口乾舌燥,到了夜間又被電視台請去做專題訪問。

是夜,葉安寧盛裝出席,一襲落地的紫色魚尾裙,優雅地走進了星光展廳。

林以微跟在她身邊,穿著低調黑色抹胸長裙,搭配絨毛披肩,長發鬆散地挽起來,掛在腦後,絲絲縷縷的碎發垂於耳畔。

她挽著葉安寧的手走進展廳,頃刻間吸引了周遭許多目光,有意或無意,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注意到了她。

哪怕展廳裡優雅地名媛淑女不在少數,她仍有一種獨特的遺世之美,即便盛開於無人邂逅的空穀,靜謐而茁壯。

林以微罔顧了所有人的目光,朝著最顯眼的前廳走去,直奔目標。

池西語的畫擺放在展廳的c位,那是一幅超過了1.8m常規寬度的巨幅少女油畫——

在夕陽下閱讀沉思的旗袍少女,卷發盤在頭頂,書頁隨意地攤在膝蓋上,右手撐著下頜,左手搭在右手上,微風吹拂著她稀碎的頭發,溫暖的色調烘托著女孩被陽光輕撫的身影,她微眯著眼,胸口十字架半掩在散漫的衣領裡。

林以微知道林斜作畫是很需要情緒的,有時候為了完成一副滿意的畫作,甚至需要把自己關在房間十天半個月不見人。

這幅畫極具表現張力…必然掏空了他全部的心血。

葉安寧陪林以微站在這股巨幅畫作前,望著畫中那個穿著旗袍的沉思少女,說道:“池西語這兩年展出的畫作很多都是以少女為題材。”

“是。”林以微眸光緊扣著這幅畫,“他能畫出最栩栩如生的女孩子,女孩的情思、春困、憂愁…”

忽然間,林以微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她看到畫中女孩頸項間的那枚十字架上,似乎有若隱若現的字母w。

葉安寧看了看手表的時間,又望了望展廳入口的方向,看到越:“微微,池西語的專訪快結束了,不要讓她看到我們,不然就麻煩了,我們走吧。”

“等…等一下。”

林以微仿佛發現了什麼,目光在畫作上逡巡搜索著…很快,又在少女手中泛黃的書頁紙上,找到了一顆字母z。

“微微,我們真的要走了!池西語就要回來了!”葉安寧可不想在這裡和她撞個正著。

林以微緊扣著那兩個字母,太陽穴突突地跳動著。

小時候,林斜教林以微畫畫,因為那時候剛學了字母拚音,林以微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在畫裡藏字母。

每次給林斜交作業,她都要將一些零散的拚音字母藏在畫中,讓林斜去猜她留在畫中的“秘密”。

好幾次,林斜板著臉嚴肅地教育她:“繪畫的全部信息都應該由畫作本身的線條色彩來呈現,不應該加入一些字母或文字,刻意破壞它的整體性和意境感。”

他在說什麼林以微根本不懂,林以微隻用期待的眼神望著他:“哥哥,你猜我留給你的是什麼話?你猜嘛你猜嘛。”

林斜佯裝生氣:“不猜,猜不到,你再這樣亂寫亂畫,我就不教你了。”

雖然如此說,但他每天還是會揪著她,指導她線條該怎麼畫,色彩如何搭配。

林以微仍舊死性不改,熱衷於在畫作各個隱蔽角落留下拚音首字母。

“jtwxcy——今天我想吃魚。”

晚上,林斜就會燉紅燒魚給她吃。

有的小願望,林斜會滿足她,有的不能滿足,譬如她在畫裡說:“周末我想跟哥哥一起去山上看流星雨。”

字母太多了,多到已經影響了整幅畫的呈現,林斜很生氣,用筆頭狠敲幾下她的腦袋,讓她戒掉這個壞毛病,不許再畫裡給他捎信息,想說什麼就當麵說。

但林以微畢竟是孩子心性,還是樂此不疲地跟他玩著尋字遊戲。

讓他發現她的小心願、小秘密,甚至林以微還讓林斜在畫裡給她留言,告訴她一些秘密。

林斜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他忠於自己的藝術,絕不肯有一絲一毫的破壞。

此時此刻,當林以微看到這兩個字母的時候,她瞬間反應過來。

這是林斜在給她留言!

兩個十分不起眼的拚音字母,wz,zw…

找我。

找我!!!

他在求救,在向她求救!

她如何還能等,等不了一分鐘,她要找到林斜啊!

林以微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抓起手提包,試圖砸向玻璃展櫃裡的那副少女沉思的畫作…

葉安寧眼疾手快,從後麵一把攔腰抱住了林以微。

她流淚滿麵的樣子,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葉安寧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如果池西語知道你真實的身份,你還能再見到林斜嗎?謝薄都幫不了你!”

這句話,果然有用。

林以微頓時冷靜了下來,表情痛苦而扭曲地盯著那幅畫,仿佛林斜就被封印在畫中,而她要撕破它,救出她最親愛的哥哥。

葉安寧牽起了她冰冷乾枯的手,帶著她離開星光會展廳。

寒風夾雜著飛灰似的銀絲雨,直往她的身體裡鑽,眼睛鼻子都帶著難以壓製的酸楚感。

葉安寧的司機在街邊等著她,她邀請林以微上車,先送她回去,林以微搖了搖頭,對她說自己需要冷靜冷靜,讓她先上車。

她知道她需要獨處和消化的空間,所以沒有打擾她,將司機手裡的黑傘遞到林以微手裡便離開了。

林以微坐上了公交車回拉蒙公寓,窗外飛速流過的街道如水墨畫般,一切都是淡淡的。

霓虹逐漸亮起來,風灌入車廂裡,仿佛從她胸腔裡穿透而過,要讓身心碎裂。